“皇上误会了,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如玉一惊,急忙分辩。
被冰雪覆盖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在冰雪消融之后,满园的花树枝条乍展,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欢快的声音。
如玉面上一红,作不得声。
“呃?”如玉措手不及,当场变色。
“敏语堂犯大不敬之罪,念尔初犯,罚俸半年以示小惩。”
如玉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不觉竟有些痴了:“传言,真的会消失吗?而真相,真的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一声断喝,如玉不敢再说,咬了咬唇,伸手慢慢摘下了头顶乌纱,置于身侧。
“臣不敢。”如玉言词恳切:“臣只是不想因臣一人之罪,累及无辜。”
“怎么,噎住了?”
岂料,孙擎苍捋着颌下美苒,摇了摇头:“司马炀一案已交由大理寺卿审理,辑凶之事自然也交由大理寺处理,何需朕越俎代庖?”
“头不痛,就不能来见你?”孙擎苍反问。
她以为皇上宠爱敏贵妃,对追凶一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如玉又惊又喜,猛然抬头。
“哼!”孙擎苍冷笑:“好一个事关生死,不敢透露半句?你当朕是傻子?若全不知情,何以绯闻满天,闹得满城风雨?”
如玉心知这种事越描越黑,索性顾左言他:“总之,司马公子并非王爷所杀,凶手一定另有其人,请皇上明鉴!”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极力地怂恿:说吧,要想急流勇退,从朝堂中脱身,向他坦诚一切,求得他的帮助,是最好的机会!
“倒是你,打算怎么办?”孙擎苍话锋一转,把话题绕了回来。
“好,”孙擎苍点了点头,冷不丁迸出一句:“司马炀呢?”
“这里没有外人,你如坦诚错误,朕尚可斟情考量,从轻发落。倘若隐瞒到底,被朕查出,定然严惩不怠!”
敏语堂哪里敢搭话,不停叩头,他心中害怕,这几个头叩得又重又响,转眼已把额头叩破了,渗出血来。
“不是他!”如玉一急,脱口嚷道。
“乔彦,”孙擎苍瞥一眼跌在地上的如玉,袍袖一挥:“你随朕到御书房来,朕有话问你!”
朕视你如子侄,念着这两个月的情份,若有行差踏差,只要不是太离谱,或许可以包容,前提是——你必需对朕忠诚,不得有半点隐瞒!
“皇上圣明。”如玉垂着头,想起之前几个月,不但随意称他老伯,而且在他身上随意扎针,药方也未按宫中礼制严格纪录在册……若追究下来,桩桩都是欺君,件件都够杀头,顿时手足冰冷,额上更是冷汗涔涔。
“乔彦!”孙擎苍又气又急,厉声叱道:“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如玉怔了一下,神色冷淡:“传言也好,事实也罢,还有区别吗?”
“敏大人……”如玉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他。
“他不脸不要紧,连累咱们整个太医院都被人指指点点……”
“可不是?大约这种人早就没脸没皮了吧!”
三个都是绯闻主角,他为何偏偏不猜孙逐流?
“民女经贤王举荐承皇上隆恩,未及弱冠,已跃居太医院,身居六品,难免招人妒恨。加之靖边王和孙将军顾念同袍之义,又念民女在京城举目无亲,平时对我诸多照顾。旁人穿凿附会,捕风捉影,皇上切不可听信谣言。”
“乔彦,”孙擎苍瞧了她的脸色,心有不忍,稍缓和了些语气询问:“你与楚临风,孙逐流,花满城等一众卿家,究竟是何关系,还不如实讲来?”
敏语堂冷不防见了他,骇得张大了嘴半天阖不拢,咚地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在你眼中,莫非朕是个凭一时之气,滥杀无辜的昏君?”孙擎苍气极反笑:“你宁可一死,也不信朕能明辨是非?”
“老伯?”如玉先是一喜,继而一惊:“莫非你的头痛之疾又发作了?”
“下官最近风评不好,还是能避则避吧,免得惹祸上身。”如玉好言相劝。
孙擎苍挑眉:“传言很快会消失,而真相不会永远被掩盖。”
孙擎苍眸光一沉,顺势追问:“那么,你能否告诉我,那些是传言还是事实?”
“臣无状,求皇上开恩……”
“那就是临风了?”孙擎苍微微一笑。
如玉心中慌乱,吱唔其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