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狼听风就是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转身就跑：“哦，我去找。”

“为啥？”七狼和十狼异口同声。

“王爷，”德武匆匆来报：“刚收到消息，有人看到司马炀在赌坊赌钱。”

月影斜横，投下黑色的阴影象一副泼墨山水画。风过树梢，偶尔有碎雪飘下来，纷纷扬扬，似三月的杨花。

楚临风不答腔，笔直地坐在椅中，如一尊石雕。

“对了，”十狼心无城府，想啥说啥：“今天楚临风发神经，发动手下衙役满世界找司马炀的碴呢。”

不管他去哪，只要不是跟乔彦在一起就行。

“北门，北门？北门！”贤武捏着下巴，翻着眼睛念叨了数遍，蓦地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去锦画堂！”

“去了哪里？”

“还没回？”十狼的笑声嘎然而止，随即诧异地嚷：“这女人胆上长毛了？明知咱爷在等着，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游荡，找死啊？”

可惜，早些时候否决五狼的建议时他的态度太过严厉，太过绝决，这时想要找个台阶，收回成命，派人出去找她都没了可能。

“王爷，王爷！”德武措手不及，追到门口，只看到马蹄卷起的积雪：“你去哪？”

这使得一心想要弥补过失，挽回她的他举止变得很可笑，在下属面前威信荡然无存，同时亦令他的立场变得很尴尬，相对的，自尊很受伤。

“王爷……”德武急忙叫住他：“听说那厮输得精光，已经离开赌坊，看样子好象是要回尚书府去。”

再说了，衙役来的时候，司马炀刚好离开了嘛，他也不算说谎，是不？

“为啥？”三狼一怔。

“你不是说那龟儿子在咱们赌坊赌钱？”三狼又问。

“三哥……”十狼眼尖，看到三狼站在门外，兴高彩烈地扔下七狼跑了上去，当胸给他一拳：“干嘛这么客气，还特地出来接？”

为什么每次遇到麻烦，遇到困难，她想到的从来也是不他？

他甚至有些坏心地希望她在灯市上听到更多，更难听的流言蜚语——这样，她才会知道冒冒然惹恼他的下场是什么？

“嘿嘿，”十狼声音虽然低了下来，依旧兴奋得手舞足蹈：“猜猜我们今天遇到谁了？”不等三狼出声，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司马炀那王八蛋！龟儿子瞎了眼，跑咱们场子里赌钱，哥几个瞧见了还能让他好过？嘿嘿，七哥连开十二把小，把那小子输得只差没脱裤子！”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如兰，真的会对如玉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恶行——他宁愿相信，这只是她一时的气话。

“嘘……”三狼赶紧去捂他的嘴：“小声点，爷就在院子里杵着呢，全听到了！”

“谁知道？”十狼冷哧：“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嗅到什么风声，特地针对咱们爷，到赌坊来闹事。出来之后才发现，满街都是衙役，个个都在找司马炀。也不知那王八蛋咋得罪他了？”

七狼忍俊不禁，揽上他的肩：“是，谁犟得赢你？”

于是，他只能倔强地吹着风，直挺挺象根柱子一样站在院子里干等。他不知道是跟谁较劲——究竟是一根筋的如玉，还是自己的自尊？

楚临风略一思索，忽地脸色一白，跳起来往门外冲，抢了一匹马，疾驰而去。

“暂时还不知道，他们骑马，弟兄们跟不上。”

根据五狼打探的结果，如玉申时刚过就离开了太医院，现在已至亥时，一墙之隔的乔府却安静得没有半点人迹——显然，如玉还没回家。

七狼却感到气氛不对，先探头往隔壁瞟了一眼，瞧不出异样：“出啥事了，三哥？”

子时初，七狼和十狼勾肩搭背，一路笑闹着进了胡同。

楚临风抿着唇，没有吭声，脸上波澜不兴，内心百味杂呈。

“这么晚还出城，这厮耍什么花样？”德武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