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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两难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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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包上最后一块布条,让朱盛把伤员抬下去休息。乘这个空档,扭动腰肢,伸展双臂,活动一下几近僵硬的身体。

她明明这么美,这满营的军士为什么都瞎了眼睛,硬是没有看出她是个女人?

如玉一脸为难:“梅仙镇距此有三十余里,可我,不会骑马啊!”

在军营里待了几有一年的时间,对身边这些朴实粗鲁的士兵也有了感情,让她在这种时刻,扔下他们悄然离去,她做不到。

贤王是个爱才惜才之人,自是不肯放过这个替国揽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她的去留倒成了最让他头疼的问题。

战争虽然结束了,身为医官,她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而一件接一件的手术,更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一天只睡二个时辰的她,累得一沾枕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去留。

传令兵这才看到楚临风,忙翻身下马,跪地禀报:“回将军,贤王视察营地时被毒蛇咬伤,请乔医官速速前往。”

梅仙镇会战,齐军花满城部全面告捷,仅用五天时间,全歼了秦军十万人马,傅诚被孙逐流一箭穿心,坠地被万马踏成肉酱;王佐被三狼用计生擒。

他单纯地认定,只要他进攻,如玉一定会被他感动,投入他的怀抱,两人双宿双飞。却从未想过失败的可能,至于家庭的反对,可是从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他远远地看着她,想着她的命运,想着她的遭遇,想着她的坚强,想着她的软弱,想着初见时那双勇敢地看着自己,羞怯慌乱中含着骄傲倔强的眼睛……

“什么?”楚临风吃了一惊。

他自认为处在旁观的地位,想得比逐流深远。

“什么蛇咬了?”如玉忙放下刀子走了过去:“九狼不是在梅仙镇吗?为什么不要他就近治疗?我对治蛇毒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事不宜迟,我带你去。”楚临风果断地下了决定。

好象现在,不知不觉中,他踩着落日慢慢地向她靠近。而她,心无旁骛,垂着头专注地运转着手中那把雪亮锋利的手术刀。

“老赵!”林文冲在一旁给轻伤士兵包扎,听到这话不高兴了,崩着脸道:“讲话要凭良心,乔医官是累,咱们可谁也没闲着!活是大家干的,功劳不能全给他一个人占了吧?”

灿若云锦的霞光自头顶泻落,五彩的霞光镀在她的脸上,柔美的脸庞,纤长的脖颈,漂亮的肩胛,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身材……

皇上的手御着贤王相机而动,便宜行事,把招降之事全权托于贤王处理。

就在他每日与花满城杯来盏往,饮酒谈心,巧做周旋的时候,如玉正在救死扶伤的战场上没日没夜地操劳。

正说话间,一骑快马卷着尘土飞奔而来,马上的远远就扯着喉咙嚷上了:“不好了,出事了,快让乔医官过来……”

“将军,有事吗?”赵民跟人合力抬着一个伤员过来,一眼看到楚临风,忙放下手里的担架,一溜小跑地过去。

他一向淡定清冷,几曾如此痴迷和惘然?

而这,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若不让她进京,先不说她一个弱女子让人放心不下,就是逐流的脾气,也不能善罢甘休。

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楚临风,那两炯炯的眼神凝注在脸上,眼底衬着霞光,似燃着两团无名的火焰。

只此一役,贤王对花满城的了解已从军事政治,智谋机变,禀性为人等等各方面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楚临风在一边看着,委婉地暗示被驳斥,知道他此时满怀憧憬,谁的意见都听不进了。

这段时间的等候,派去秦都沁玛的密探也得到确切的消息。

军医处里最不是东西就是他了,做起事来拈轻怕重,有了好处到是跑得比谁都快,治病的本事没有几分,背后损人倒是一套套的。

孙逐流的感情直白而热烈,一心想把她带到京城,一直再找机会跟她摊牌,表明自己的感情。

“你做那点活,哪能跟乔医官……”朱盛看不过眼,立刻抢白道。

“你们都辛苦了,”楚临风抬手制止他们争执:“是我考虑不周,战斗既已结束,最累的自然是你们这边。待会我让德武拨几十个人过来帮忙。”

再加上她与花满城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经历,一旦揭开在世人面前,带给她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责难和屈辱。

“嗯……”楚临风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忙吧。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多谢将军!”

“嗨!”赵民摸摸头,回过头指着如玉笑道:“我们不累,倒是乔医官,没个接替的人,这几天没日没夜地治伤员,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累坏了。”

两军各奏凯歌,胜利会师之日,京城的密报也正好送达梅仙镇。

“什么事?”楚临风迎了上去。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二老从未拂过他的意。婚姻大事,当然更不可能反对。

花满城投诚,秦军遭此重创,短时间内无法卷土重来。边境既清,楚临风,孙逐流自然要回京述职。

更何况,还有一个花满城在旁虎视眈眈。乔彦进京,怎么想,都不能让人放心。

乔彦该如何处理?楚临风和孙逐流都没了主张。无话不谈的二个人,第一次各怀心事,彼此间有了秘密。

乔彦一个女人,不可能长期居于男人之间。而逐流的身世和地位,又注定以乔彦的身份想要嫁进孙家的大门千难万难。

“九狼赶去他们军营治伤去了,不在梅仙镇啊。”传令兵急吼吼地催促:“乔医官,事情紧急,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秦军虽全军覆没,齐兵的损失也不小,折兵折将自不必说,那些伤兵更是驻满了营地。在欢歌笑语之中,齐营里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一种陌生的情绪自心底最深处升起,似乎有点疼,又似乎有些酸。

如玉心中一慌,不由面上发烧,不自然地停了动作,垂下头把玩着手中雪亮的匕首。

她整个人沐在霞光里,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圣洁,高贵,庄严。

瑜亲王府已被查封,所有家财全部充入国库,府里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多口人全数押入了大牢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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