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临风犹豫了一下:“觉不觉得他有点……”
楚临风笑了笑:“三年前随元帅进京述职时在大殿上远远见过一次,确实不曾打过交道。司马尚书怎么了?”
这么小的年纪,如此沧桑的经历,真是难为他了。
“那可说不定……”孙逐流冷哼:“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固然多,但全靠祖上庇护算什么英雄?哪比得上你单剑闯敌营,一战成名?你现在京中可是炽手可热的金龟婿,很多人盯着呢!”
“逐流,”楚临风皱了下眉,淡淡地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切莫再传到第三人耳中。”
“哦。”楚临风漫应一声。
“我在军中,与他八杆子打不着吧?”楚临风不以为意。
“算了,我说不过你。”孙逐流摇头,言归正传:“他有个侄子叫司马炀,是肃州城里一霸,性子几乎就是司马老贼的翻版。拉扯虎皮做大旗,仗着司马尚书的势子,镇日横行乡里,为非作歹。不仅如此,听说他性好渔色,家中不但妻妾成群,还养了许多脔童,供其玩乐。”
“那就好。”楚临风点头,扔了缰绳,掀帘进了中军帐。
“嗯,差不多。”实在不习惯在背后议论人,楚临风不禁有些郝然。
“不止于此,他还是敏贵妃的亲哥哥。这个工部的肥缺就是凭的裙带关系才捞到的。此人阴狠毒辣,荒淫好色,又是个眦锥必报的小人。你最好不好去招惹他。”孙逐流低声警告。
“干嘛,一脸深沉的样子?”孙逐流追上楚临风,发现他剑眉深锁,不由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笑着调侃。
“无妨,到时我解甲归田,回朗梨去住。”楚临风微微一笑,随口打趣,并没放在心上。
“什么意思?”楚临风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孙逐流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逐流,这个乔……嗯,他是叫乔彦吧?”楚临风有点不太确定地问。
“嗟,你难道还想一辈子呆在战场上啊?总要回京的吧?”孙逐流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他妻妾成群,儿女一串,搞不好见你少年英俊,军功赦赦,强要招你为婿,你躲都躲不掉!”
肃州这么大,同朝为官,一点也不稀奇。
楚临风不笨,稍稍思考一下,立刻猜到孙逐流跟他绕这么大的圈子,重点是什么?当下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乔彦原本姓什么当然不是重点,乱世求存,隐姓埋名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啊!
“对,乔彦,他怎么了?”孙逐流挑眉。
“肃州城破时,司马炀带着大批珠宝乘三艘大船连夜从水路逃往京城。他一走,司马府里乱了套,仆人丫环,脔童妾室四散奔逃,乘乱出城的也有,被秦军掳走的更不在少数。”孙逐流说到这里,停下来,望着楚临风微笑。
“司马毅?”楚临风凝眉想了想,依稀有些印象,于是问:“是不是礼部的那个司马侍郎?”
“娘娘腔?”孙逐流倏然一笑。
“不会吧?牛不喝水,焉能强按头?”楚临风骇笑:“再说,朝中贵胄多如牛毛,比我有来历有背景的多了去了,他未必单单挑中我?”
“临风,”孙逐流看了他一眼,忽地慢悠悠地道:“司马毅你认识吧?”
“不错啊,人很斯文,性格内敛,不爱说话,胆小,防卫心很重,最重要的是,医术真有两下子……”孙逐流想了想,摇了摇头:“嗯,差不多就这些了。”
想起那张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瘦弱身影,那双如受惊的小鹿般总是闪着惊惶的眼睛,楚临风心里忽地掠过一丝怜惜。
“你对他,有什么看法?”楚临风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工部侍郎!”孙逐流摇了摇头:“而且,听说年前超擢尚书了。不用说,你肯定没跟他打过交道咯?”
“我打听了一下,司马炀的男宠里,刚好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不过不姓乔。”孙逐流拍拍楚临风的肩膀,神秘一笑:“老实告诉你吧,我在肃州遇到他时,他脚上还穿着一双绣花鞋呢。”
“他跟你是老乡哦,也是肃州人。”孙逐流透露消息。
“我晓得的,”孙逐流白他一眼:“你当我是那爱嚼舌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