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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鲜衣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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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劳作的农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抬头观望。

骑在马上的是两名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穿一色的玄色紧身箭袖衫,显得干净利索,精神气十足。

但得目标达成,何需择其手段?

楚临风深知他的脾气和酒量,劝过之后,倒也随他去了。

孙逐流怦地一下重重地放下酒碗,骂道:“娘的,老子屁股都还没坐稳,又有啥破事?”

小灰完成任务,跳到桌上啄食着花生米。

“咦,客官是咱们安定县人呢?”茶亭主人揭开木桶盖,笑呵呵地舀了两碗色泽金黄的梨花白端到桌前:“瞧着可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个村的?”

他端着一碗梨花白,望着远处的青山,想着近在咫尺,久未谋面的双亲,素来冷静的心也不禁热血沸腾了起来。

微风徐徐,柳絮飘飞,两行翠柳笼罩在淡淡的春阳之中,远山苍翠欲滴,几树野桃开得绚烂多姿,仿佛含羞带怯的少女。淡淡的炊烟自群山中袅袅升起,宁静得恰似一幅水墨画。

“嘿嘿,你可没说不许偷跑。”孙逐流头也不回,得意地大笑:“认输吧你!”

两匹马一前一后,狼奔冢突,只在片刻之间便已到了凉亭之前,楚临风后发先至,小胜半个马身。

“这酒入口虽甜,后劲可足,你悠着点喝,还有二十里路呢。”楚临风笑着提醒,端了酒碗先在鼻下闻了闻,再轻轻抿了一口,脸露满足之色。

“少小离家。”楚临风微微一笑,一语带过,不愿张扬。

楚临风没有吭声,翻身上了马背,默默地望着东面起伏的群山。

“喝酒,”楚临风皱了皱眉,打断他:“这是我们家乡最著名的梨花白,功能清热润肺,健胃消食,滋补强身。”

“好无情啊……”孙逐流抬头楚临风已去得远了,他一提马缰加速追了上去:“喂,别急着拒绝,再考虑考虑嘛……”

“步生烟说什么?”孙逐流凑过头来瞧。

“好,这可是你说的!”孙逐流伏低身子,轻叱一声,脚上马靴狠狠踢了马腹一脚,马儿吃痛,疾若流星般蹿了出去。

“好香……”孙逐流见到美酒,早就开心得眉花眼笑,端起海碗,咕噜咕噜一口气饮了个底朝天,末了,把嘴一抹连道:“好酒,好酒,再来一碗!”

“临风,”孙逐流长眉斜挑,语带轻佻地笑道:“我有你就够了!”

简易的乡村驿道上,只余一股烟尘久久不散。

“回去?”孙逐流怔了一下,哇哇大叫:“这不是还没进家门呢?老子不回去,看他步生烟敢不敢砍了我的脑袋?”

“若你能比我先到,我就考虑你的建议。”楚临风笑道。

“妈的,这马儿偷懒!”孙逐流忿忿地踢了马儿一脚,心有不甘地跟了进来。

楚临风一带马缰,清叱一声:“驾!”

扑楞楞一阵轻响,一羽灰色的鸽子从天而降,落到了茶寮的顶棚,偏着小小的头颅,圆溜溜的小眼睛望着楚临风,咕咕直叫。

“呀,”孙逐流单手控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道:“临风的家乡还真是山美水秀,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子甜味呢!等战事一了,不如在此买上几块地,跟你比邻而居,如何?”

“临风,别理他!只差二十里路了,咱们快去快回,看一眼便走,最多只晚个半天……”孙逐流勿自喋喋不休。

“喂,你使诈!”楚临风不是很认真地指责。

“免了!”楚临风轻夹马腹,胯|下黄膘如箭般直窜了出去,朗声大笑道:“你还是找你的红颜知己吧,我对你没兴趣。”

一口气跑了百多里路,这时一碗梨花白下肚,端的赛过玉露琼浆,通体舒畅,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一股子清凉。

“看到了,又如何?”

“军中有变?”茶寮主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默念几遍,忽地眼睛一亮:“刚才那个,莫不是朗梨村的楚将军?”

马儿咴地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如闪电般往西飞奔而去。

“呵呵,”楚临风呵呵一笑,调侃道:“这里可不象京师,没有秦楼楚馆,素娥娇娘,你可要奈得住寂寞才行。”

“嘿嘿,”孙逐流语带深意地笑了笑:“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认得他了。”

“看到那座凉亭了吗?”楚临风扬鞭直指三里外的简易茶棚。

楚临风微微一笑,也不戳破,选了一条长凳坐了,扔了一块碎银到桌上。“来两碗梨花白。”

“你输了!”楚临风咧唇一笑,翻身下马,昂然进入茶寮。

“军中有变,”楚临风神情冷竣,把纸条收到怀里,举步朝茶寮外走:“走,我们回去!”

孙逐流一怔,脱口唤道:“小灰?”

谁曾想到,十三年的思乡情,数日的奔波,而今只用一碗梨花白代替?

“男人喝酒,图的就是个畅快,婆婆妈妈的回家抱孩子去!”孙逐流不屑地撇了撇唇,接过茶寮主人递过的第二碗梨花白,又是一饮而尽,直呼“痛快,痛快!”

“那也不见得!”楚临风傲然一笑,这才轻挥一鞭,催马急追。

楚临风扔了几粒花生米到桌上,小灰扑楞一下飞到楚临风的肩上。

楚临风一伸手,把绑在小灰腿上的一支竹筒取了下来,小心地抽出一张搓成长条的纸卷展开。

“喂,等等我!”孙逐流慌慌地扔下碗,冲出凉亭,跳上马背,打马急追。

两匹黄膘马飞驰而来,卷起一股灰尘,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与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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