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贵刹那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如玉心头愉快，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过那处梨树林。

在民风淳朴的朗梨村，村民们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里长了。

“爹，我去吧。”如玉莞尔，放下书，迎了上去：“这几日天气湿冷，我怕七叔公的气喘犯了，正好过去瞧瞧。”

正当清明时节，上午刚下过一场小雨，院中的樟树绽放着新绿，在雨水的浸润下，绿得象是涂了一层蜡。隔壁楚家的庭院中伸出一枝桃枝，缀了一树的粉红，随着微微的春风，放送出幽幽的清香。

“嗯，我习惯了。”知道他想说什么，如玉大大方方地抬眸，冲他微微一笑。

“早上听说七叔公上山采菇崴了脚，我给他配了一副药，你替他捎过去吧。”

雨后新晴，空气隔外的清新。

“哼！”如兰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越过她冲进了内堂。

——苏轼

李贵和张富闻言垂着头，慌慌地散了开去。

“你喝口水，先躺一会儿，我去替你煎药。”如玉笑了笑，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到缸里汲了水，洗了手，再取了药罐子，清洗了一遍，倒入药材。

不出所料，七叔公的气喘犯了。

那鹅蛋的脸，清爽的眉眼，美得柔和却不张扬。不象二小姐，美是美，却总嫌太惹眼，没有那股子沉静温雅的女人韵味。

未几，颜怀珉看完疹，从店里走进天井，站在院子里扬声道：“兰儿，出来。”

惆怅东栏二株雪，

四周很静谧，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小鸟欢快地鸣叫着，小溪里的水映着岸边的茸茸翠草，带着点浅浅的碧绿。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梨花香。

似野兽的嘶吼，又似动物的悲鸣。

如玉微微一笑，忍不住驻足，伸手拉下一枝梨花，闭上眼睛深深地闻了闻那清幽的香味。

不大一会，袅袅的青烟自屋顶上冒了出来。

这桩婚事从小就已订下，单等他三日后归来，便要行周公之礼，如无意外，当不会更改。

“七叔公，”如玉推门而入，看到他正艰难地挪动着想要下床，不禁吃了一惊：“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如玉生得真好看呢！

玉小姐不比朗梨村的其他女子，她是要嫁给参将作娘子的，以后，说不定是诰命夫人呢！

空旷的梨林，只余下她一个人，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地上。

告别七叔公，红日已经西沉，正是薄暮时分。

“爹……我肚子疼。”如兰心中不悦，却不敢出言顶撞，只把身子虚弱地伏在窗棂上，全没了刚才骂人的彪悍。

如玉已麻利地挽起了袖子，捋起了他宽大的裤脚，白皙柔软的小手试探着握住了他的左足，轻轻地按捏：“嗯，还好，骨头没有断。”

这是什么声音？

“什么事？”窗户推开，如兰不情愿地露了半张脸出来。

人生看得几清明。

他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床铺里，裹着一床破旧的棉被，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伴着沉重的喘息，如垂死的兽在痛苦地挣扎着。

她哂然一笑——是她多心了呢！

他伏在溪边的草地上，一半的身子浸在溪水里，整个人蜷曲成虾状，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蓦地抬起了头。

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去时，那声音却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她耐心地凝眉倾听，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拐了两道弯，终于在溪边找了他。

虽然说，朗梨地处偏僻，隐藏于连绵百里的群峰之中，与世隔绝，远离了纸醉金迷的繁华，远离了城市的喧哗，是个避世隐居的绝好去处。

只是，这样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吗？

“如玉，又在看医书啊？”张富一边翻动药材，一边好奇地瞄着她。

院中摆满了巨大的圆形竹盘，有两个伙计，正忙着翻晒药材。行走其间，阵阵药香扑鼻而来，顿生宁静淡泊之感。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药店，大堂里宽敞明亮，靠墙立着几排高大的木柜，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类药材，房子里充满了浓郁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