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一下 , 还当是自己看错了 , 下意识站起身来 , 探头去瞥了一瞧 , 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
那的确是位着深红官袍的要员 !
是谁
没看清楚 。
这还没完呢 , 在那之后 , 又是一道红影 , 席卷着半街烟尘 , 杀气腾腾 , 狂奔而来 。
校尉眼瞧着又一个人从承天门街上过去 , 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 紧跟着揉了揉眼 。
他心想 , 难道是我昨天院上熬夜熬得太狠了 , 产生了幻觉
紧接着就听巡查的禁军警告出声 :“ 两位明公 , 这可是皇城 , 不得如此有失仪范 , 两位虽都是红袍要员 , 但若是告到御史台去 , 也要吃排头的 ! “
校尉心想 , 是呢 , 御史台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
他们可会骂人了 !
他端着茶杯往嘴边送 , 再打眼一瞧 , 整个身体都给僵住了 , 进了嘴的茶哗啦啦流了出来 。
后边歪着官帽 、 气喘吁吁 , 面目独狞 , 同时不间断发出尖锐鸣叫的往这边跑的那两位 …
好像就是御史台的人啊 。
好像还是御史台的主官跟佐官之一 …
你们御史台的人领头在承天门街夺命狂奔 , 就是仗着没人能上疏弹勋你们是吧
乔翎跑过了工部衙门 , 还不忘回头放个嘲讽 :“ 你行不行啊劳中丞 老菜狗 , 完全追不上嘛 “
为表轻蔑 , 她甚至于还往回跑了十几步 , 看对方面容扭曲着追了上来 , 才转头继续狂奔 。
劳子厚 : …“
劳子厚奋发图强 , 眼眶通红 , 拔腿狂追 。
薛中道肝胆俱裂 , 王中丞满头大汗 , 紧随其后 。
在附近街道上行走的官员听见动静 , 驻足观望 , 然后齐齐僵住 , 为这一幕所摄 , 原地风化 。
怎么全都是红袍要员啊 !
你们搞什么啊 !
再瞥见跑在最前边的是大名鼎鼎的癫人越国公夫人 , 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奇怪了 。
再看后边追着的人 …
这可是向来有雅望的薛中道啊 …
后边是风仪与大王齐名的王延明 …
你们御史台怎么回事 , 御史大夫带着两个佐官在承天门街上演夺命狂奔 |
不要命了 , 还是不要脸了
目前看起来好像是不要脸了 …
乔翎那边已经跑到了门下省门外 , 眼见着下一个节点就是承天门了 , 她回头又放了一个嘲讽 :“ 老菜狗 , 我看你是真的不行 ! “
劳子厚为之所激 , 胸口一股热流翻涌 , 硬生生憋出一股气力来 , 嘶叫着扑了上去 - 一
然而此时此刻 , 被激发出了生命潜力的 , 又岂止是他一
人
薛中道眼见着前边两人离承天门街越来越近 , 仿佛也幻视到自己离仕途之路越来越远 , 面目不受控制的狱狞起来一一他才三十出头 , 大有希望进政事堂的 !
要是真的把这事儿闸到御前去 , 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
懂不懂我跟宰相之位之间的羁绊啊 , 你们这些混蛋 ! ! !
说时迟 , 那时快 , 薛中道左右迅速张望几下 , 却没寻到什么可用之物 。
他并不迟疑 , 当下脱掉一只靴子 , 单腹向前蹦了两步 , 同时激发出一股如同在马背之上挥舞着流星锤础爆敌军的气魄 , 将手里边那只靴子甩了出去 !
劳子厚应声而倒 , 原地抽搐几下 , 翻过身来 , 挣扎着又要坐起 !
薛中道压根没在意脚下一高一低 , 往前跑了两步冲到近前去 , 揪住劳子厚前胸衣领 , 同时果断脱了另一只靴子 , 左右开弓 , 靴子狂扇对方腮帮子 !
巡查的菲军 :“7
围观的各部官员 :““
一阵秋风吹过 , 秋叶惨瑟 。
禁军小声问自家统领 : “ 那 , 那是薛大夫吧 这 , 是不是得去管管啊 …“
禁军统领声音飘忽 :“ 再看看 。 “
劳子厚先是一阵狂跑 , 紧接着又被人用靴子础中后心 , 再之后又被一阵狂扇 ,
咳嗽几声 , 晕死过去 。
薛中道官帽早就歪了 , 衣襟也散乱了一点 , 亏得形容映丽 , 这会儿倒也别有一种风姿 。
别有一番风姿的薛中道丢掉手里边的靴子 , 跌坐在地 ,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 大口喘息 。
王中丞形容与他相差无几 , 追上来之后也就暂且泄了气力 , 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 , 一边咳嗽 , 一边破风箱似的喘气 。
劳子厚醒过来了 , 断断续续道 :“ 有 , 有人害我 …“
王中丞神情狱狞 , 果断脱掉靴子 ,“ 吸吠 “ 给了他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