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总有吃光的一天。”
“情势危急,娘子快想想办法吧。”
姬鸯斜他一眼,辞不客气。
“库房银两,原本足够我们养老。”
“都怪你,偏要纳妾。”
“没了主意,才想起我这个娘子,你与虞姗欢天喜地,如何想不起情势危急?”
罗笠斌服软,为她斟茶。
“愚夫知错,请娘子原谅。”
姬鸯品味茶香,逐渐成思。
“事到如今,只能找罗妤帮忙。”
罗笠斌不解。
“她与江泓,尚未分离,如何帮得上忙?”
姬鸯放下茶杯,执起一把团扇。
“我有一计,或许可行。”
罗笠斌竖起耳朵。
“娘子请讲。”
姬鸯简而言之。
“让虞姗,去一趟一碧万顷,当众揭穿罗妤身份。”
罗笠斌脸色,些许难堪。
“娘子糊涂啊。”
“她丢掉生计,如何孝敬我们?”
“再者,违约工契,她须赔偿一大笔银子。债上加债,还到何时,才能补贴家用?”
姬鸯一副胜券在握之状。
“毁去直播之路,她自捡起旧业。”
“回到花楼谋生,虽说,工银不如直播,但,有助于她和江泓分离。”
“夫君试想,哪个男子受得住,心爱女子从事花楼?”
罗笠斌顺着话意一想,深表赞同。
“嗯,娘子妙计。”
姬鸯继续叙话,完善计策。
“待到江泓,抽身而去,我们卖掉宅院,选一处县城,落籍定居。”
“县城陌生,众者不识罗妤,她便能重新开始直播事业,还账还债,供给家用。”
她面目,狞着凉薄无情。
“我们攒够银两,必要果断弃去,免得她再找个类似江泓之人,算走我们的存银。”
罗笠斌欣然同意。
“娘子明智。”
“这事,就这么办。”
凄言冷语,犹似风霜寒峭,罗妤隐身暗处,心绪坠入深渊。
原来,于爹娘而言,我只是赚取银两的工具。
我知道,他们不爱我,然却未审,他们视我如敝屣,毫无亲情,随时随地可弃。
为人尊慈,何以寡情至此?
我们二十年朝夕相处,算什么?
他人皆言,养子养女,不受重视,尊慈宠爱,多半归于亲生子女。但若,家中没有亲生子女,那么,养子养女如同亲生。
呵,好一个如同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