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时突然坐起身,这几晚他一直在做噩梦,心中一直惊悸不已。此刻,他并不想留在重华宫,他应该回到乾清宫去。
小太监匆匆过来,恭敬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太后点了点头,便道:“所以哀家决议宣李令省入宫,让他做法为皇上祈福。”
“滚开。”当一声暴呵声在幽静的宫殿之中响起的时候,只见躺在床榻外面的人一下子起身,而外面的人更是立即轻声询问。
林雪柔这会正揉着帕子哭的痛快呢,谁知就听见他在这边说这样的话,当即便有些吓住,脚都险些站不住,好在有身边的红绫帮自己扶住。
这句话吓得林雪柔哭都不敢哭了。
不过他心里头再有意见,面上倒是依旧露出十足的担忧,只听他缓缓说道:“五弟,方才那小公公也说了,父皇只是偶感风寒罢了,想来稍作歇息就会好了。如今咱们还是谨遵皇命便好。”
众人倒是没反对,不过这会却是心里更加担忧,只觉得太后这都开始病急乱投医了。所以这会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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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太后娘娘宣您入宫呢。”小太监瞧见陆庭舟便立即行礼,待起身之后才慢慢说道。
此时三皇子抬头看着宫门,却正瞧见站在前面正和昌海侯聂远说话的恪王。直到九皇子陆允恒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有。”李令省回答完时,就见皇帝整张脸就突然焕然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机。
太后晃神,可对于这个消息却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沉默,待过了片刻之后,她才道:“阿玉,伺候我更衣,摆驾重华宫。”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朝服,本就挺拔如松的身量此时也是脊背挺直地坐着,玉色脸庞越发地温润,像是久被温养着最上等羊脂白玉。此时他轻抬眼睑,在浓密飞睫之下的一双墨色眼眸,如同深渊一般,让人一眼望不见头。
“皇上乃是天子,此生死劫本是不可解的,但是贫道在一本上古天书之中寻到一解法,只要以七星镇守七方,便可压制此生死劫。”
“阿玉,外头什么时候了。”太后穿着白色交领中衣,抬头朝着外头瞧了一眼。
“皇上的身子并没有大碍,只是……”李令省稍微顿了顿,显得很是为难的模样。
宫门处众大臣听闻皇上病了,虽表面不说,可脸上却是各自精彩。几位内阁大臣自然是要进宫,而几位皇子如今更是面面相觑。五皇子则是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三皇子,有些担忧地问道:“三哥,如今您是咱们哥几个中的老大了,父皇这会病了,咱们做儿子理应进宫侍疾,可这会父皇却没个旨意,你可得给我们出个主意啊。”
林雪柔此时替他抚摸|胸口,口中担忧地问道:“皇上可又是做噩梦了?”
那就是没宣他们。
因着皇帝近几日一直歇息地不好,所以怀济这几日一直亲自守夜,如今他听见里面的动静,虽不敢直接闯进来,却忍不住在门口轻声问道:“皇上,老奴可否进来伺候?”
“几位太医商议了方子,药依旧喂了下去,只是皇上一直没有醒来。”怀济如实答道。
如今十皇子以上的众多皇子都开始参与朝政了,所以这会皇子们都穿着朝服,各个抬眼看着三皇子。
各位太医早就商定了方子,药童煎好药也请皇上喝了下去,可是皇帝却久久未醒来。待太后到的时候,各位在外头梢间还在商议脉案的太医,纷纷跪下给太后请安。太后并没让他们起身,而是径直穿过他们进了内殿。
皇帝正纳闷,就听李令省又说:“这七人还要是和皇上有血脉关系之人。”
“贫道虽能暂时施法让皇上醒来,但是若想要真正地治理根本,还需别的法子。”待皇帝要赏赐他的时候,李令省立即回道。
怀济这会瞪圆双目,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当他看见钱太医满目的慌乱和焦急之时,才陡然发现,只怕这会皇上的病势是真的不简单。
又,就算此时皇帝依旧心有余悸,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点头,是的,朕又做噩梦了。
而皇帝则是双手撑在床边,在听她吩咐宫女倒茶水的时候,便起身要站起来。林雪柔正准备回身去扶他,可就差一步她的手要够到皇帝跟前的时候,就见他脚步一晃,竟是没踩住脚踏,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皇帝面色依旧虚弱,不过他方才服用了几颗丹药,只觉得冰冷的身体开始变得暖洋洋,从胸口散发着暖意。李令省给皇帝请安,皇帝高兴地让他立即起身,还赐了座位。
李令省很快就被宣进宫中,他设坛做法没多久之后,皇帝居然真的醒来了。
他哭着脸看着旁边的林贵妃,上述道:“娘娘,皇上的脉象有些凶险,微臣一人只怕是力有不逮,还请娘娘下旨宣院使大人入宫,共同问诊才好。”
林雪柔从太后进来时,便起身给她请安,只是太后瞧都没瞧她一眼。这会太后看着站在床头的怀济问道:“皇上如今身子如何?”
“怀济,怀济。”皇帝连叫了两声,就听内殿门吱呀吱呀地响起,显然是有人推门而进。
“七星是哪七星?”
此时太后看着面前俊朗挺拔的儿子,原本就已下定的决心,此时更加决然。
等几位大臣到的时候,就见太后正坐在东梢间中,手上一直转着佛珠,而内殿之内隐隐有好些人影。
太后年纪大了,虽然身子骨一直都好,但是睡得却越来越少。只是今日寿康宫的总管太监阎良,早在外面等着了。他着急地在外面踱步,不时朝着内殿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