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朋友有两件随身兵器,在城外被盗取变卖入了城中,很可能流落到了黑市上,想要请你帮忙寻找一下。”
“什么样式?多少重量?”雪娘回应的很干脆,意味着这个忙可以帮。
“一把宽背大刀,重约四十六斤,另有一把铁链缠绕的厚重长刀,合六十四斤,这两把刀具的刀背两指处,都各有一道延锋而开的红色血槽。”
农巴的记忆很清晰,这毕竟是他用来吃饭的家伙。
雪娘当即一抬头,脸上一种震惊之色,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农巴,然后才问道:“你是人屠宗的农巴大师?”
“你认识我?”农巴有些警惕,他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没有交什么朋友,反而到处都是仇人,皆是因为人屠宗是人人喊打的魔教,他又逞强好胜,嗜杀成性,便得罪了不少人。
“不认识,但是有位故人一直在寻找大师,他有件东西要给你,大师可以稍等片刻,若是大师的兵器在这城中,立即就能将东西取来,今日的茶饮,都算作是雪娘宴请了!”
雪娘一改常态,从市侩的商人面孔,变得更加亲密起来,不但退还了茶钱,甚至亲自准备了几味茶点。
阿兰朵倒是吃的很高兴,又点了一杯“黑糖奶茶”,她与白锦儿和奎丝丽不同,只是单纯的觉得新奇,这些都是她在蛮疆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白锦儿则是个纯粹的大胃王,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她就会一直吃。
奎丝丽是个大馋丫头,只要好吃的东西,她就会想吃,实在是因为北疆冰原所在物资匮乏,以至于到了大乾中土,见到什么都觉得好吃。
两人因为都是特殊体质,所以消化食物极快,经常在一起抢东西吃,倒是便成了无吃不欢的好朋友。
等雪娘上了二楼去不知准备什么东西,杨毅便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法力波动,他的巫师道自晋入第六重境后,“明灵意”变得极为敏锐,微不可察的法力波动都能被他迅速捕捉。
“大侄子,你的这位朋友,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还是注意保持距离的好。”
“三叔,雪娘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善,但实际仗义疏财、心地善良,当初家中出事,我还在江上船运的时候,就是她将消息通知了我,让我免了牢狱之灾,她可分文没有取我的。”
杨灿还以为杨毅是在说雪娘有些贪慕虚荣,甚为不喜,连忙解释。
“你结婚了吗?”
杨毅的问话,让杨灿脸皮发红,扭扭捏捏的摇了摇头。
“听我一句劝,此人绝非良配,而且她至少有过三个男人,经历太多,是不可能跟你交心的。”杨毅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反正几个人坐在这里也是等着。
“嗯?”
农巴与阿兰朵纷纷竖起耳朵,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她的第一个男人一定很年轻就分开了,不知是出了事,还是感情不和,在她手腕处有一个不显眼的刺青,如果你眼睛没有问题,就应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树’的图案,我猜测这个男人名字里大概会有个‘木’、‘青’或者‘东’字。”
“这如何看得出来?”
杨灿一脸的不信,认为杨毅只是在胡说八道,连“三叔”都不叫了。
“这里的布置是按照五行奇门所置,隐于‘雾’中是为水行,藏于‘沟壑’是为土行,招牌以朱砂为记,是为火行,屋中布置皆是木行,说明她深谙五行奇门之术,在奇门之说中,‘树’就代表甲位、东方、青木、生机。”
“杨毅,你是不是漏了什么?五行还有一行呢?”
“诶!阿兰朵,你有些不懂事了,以后要叫杨毅叔叔!”
农巴见阿兰朵对杨毅的称呼有些过于亲昵,顿时心生警兆,连忙呵斥,硬是要建立起一座道德的城墙来。
“你们不觉得这屋中过于明亮了吗?实际上是墙漆之中掺杂了珠光贝的粉末,为了掩盖海腥味,又以晒干的树皮碎片铺在外面,所以只需要一点灯光,就会令四周的光线呼应,使得厅堂明亮,而珠光贝的甲壳却是属金行。”
“杨毅,你好厉害!懂得真多。”
阿兰朵一脸崇拜的模样,这让农巴很受伤。
“咳咳!实际上你阿爹我也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子很不一般……”
只是农巴强行挽尊,并没有得到多少回应,反而自己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在撒娇。
“就算雪娘懂得这些又怎样?她是出来混江湖的,自然要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凌雄大哥还不是打家劫舍,你怎地容得了凌雄大哥,却不让我跟雪娘接触?”
“大侄子,我是在为你好,这个女子你把握不住,若非刻骨铭心的记忆,不会有情窦初开的女子在身上留下印记,好吧,这第一个男人就此揭过,她的第二任男人一定很英俊。”
“这你也看得出来?”这下连农巴都挑眉了。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虽然说黑市上正热闹,但这里是偏僻之地,就显得比较冷清,实际上就算不关门休息,也到了要打烊的时候,孤身女子穿着便装睡服,却还是淡施脂粉,绝不是因为她的礼貌,而是长年累月形成了习惯。”
“什么情况会让一个女子对自己的相貌不够自信,就算要睡觉的时候,都要保持美丽的姿容?那肯定是因为她有一个足够英俊的相公,这个男人一定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以至于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都在时刻保持美丽,甚至在行为里形成了肌肉记忆。”
“最后这个男人,一定是个老烟鬼,年纪偏大一些,她喝茶的姿态就跟普通女人不一样,有种戒烟后的本能反应,她之前没有过这样的痕迹,说明一定是最近染上,然后又强行戒掉了。”
杨毅对于抽烟姿态很熟悉,因为朱老瘪就有这样的行为,以前他没有注意,自从朱老瘪自揭了身份,杨毅就对身边出现会抽烟的人多了一份敏感,这大概就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杨灿硬着头皮,铁青着脸跟杨毅顶撞,像极了个被批评教育的叛逆小孩。
“你别忘了,你三叔是什么出身,论武艺我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论察言观色、推理寻案的本事,却是无出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