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就是心软,你若是能说得动我,我也不介意放你一马。”
鲁常恭瞧了一眼被“木甲魁狼”再次淹没的明心法师,嘴角微微翘起一个不屑的表情,别看明心法师将“大黑天”压制的厉害,但实际上真论个人本事,即使是有着强大的克制性,却也并不一定就是裴之珩的对手,多亏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一起做法,才让裴之珩“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夫……便将全部的‘汲阴魔功’教给阁下如何?那凌红红也只是学得老夫皮毛本事,这魔功如何吸纳入体化为己用的真正奥秘,老夫还未曾教给过她。”
“啧,给过你机会了,你也不中用啊,你看我这些小宝贝,又不能修炼,要这全部的魔功何用?能够破解护体法门就足够了,你不会以为我还会自废修为,重练武道吧?”
鲁常恭摇了摇头,直接一挥手,一道微弱的法力透了出来,覆盖在邱索的脸上,顿时令他昏迷过去。
若在平时,这道小小的“昏迷术”根本便是举手之劳,可现在用起来,却有种竭尽全力的感觉,这种来自灵台深处的虚弱令鲁常恭非常不适,他倒是有些佩服裴之珩能够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还与其斗法那般良久。
要知道他也只是在这位明心法师十数丈之外,尚且未被他的“禁法仙音”所影响,单纯的只是被“金光”偶尔扫过罢了。
“咳咳咳……呕!”
裴之珩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口便是一滩黑色的血液落在地上,那血液好似有自己的生命,居然在地上跳动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好像要不行了?强行容纳‘大黑天’的‘传承’,便是如此,老夫告解过你,这些‘圣王遗物’对许多人来说如同毒药,你若是无法驾驭,必然会受反噬,你需要的是花时间如何从这些传承中寻找自己的‘道’,而不是一味的为了强大力量去全盘接受它。”
“……老鲁,我以前觉得你甚是讨厌,不但屡次与副教主的计划唱反调,还主张浪费人力物力去那十万大山中,寻找可能根本已经不存在的‘教主·殷无生’,但现在看起来,你可能才是‘圣王’之中,最具智慧和勇气的那个人,而我,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笨蛋罢了,这一趟,本就不该来。”
“来都来了,现在还说那话?若不是你保证到了关键时候,‘陈师’一定会出手干预,老夫才不会浪费几十年的时间在这里耗费着,从始至终,给鲁某撑腰和底气的,都不是小裴你啊!”
鲁常恭看了一眼东北角的通天塔,此时依旧是耸立在那里,没有半点动静。
“塔托因走了,不过他走之前,已经选好了接班人,虽然因为一些意外,导致这个接班人与老夫失去了联系,但只要逃出生天,我还是有办法让他服软的。”
“但是老夫怕是救不回你了,‘圣王遗物’不能交予外人,你临死之前,可以把你选定的接班人告诉老夫,老夫不冲你,便是冲着圣教的未来,也会一并做到。”
“呵,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渴求力量?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我的接班人?我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实在不行,就跟‘迦璃婆’一样,自教中弟子选拔吧。”
裴之珩惨笑一声,便是伸手直接戳进自己的心口下方,以极为血腥的方式生生剥离了那一枚“圣王遗物”,这是来自“大黑天”的“法相雏形”,居然是一根形同短匕般的黑色肋骨。
鲁常恭走到裴之珩身边,恭敬的将“圣王遗物”取到手中,小心翼翼的交由身后的木肢放进体内,又摸出一颗药丸给他服用。
“这是上一代‘迦璃婆’制作的‘返命离魂丹’,是为必死之人准备的,大概是以为像老夫这么作死的人,迟早用得上吧。”
裴之珩想也没想便直接吞服,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便戛然而止,反而有种清晰的“生命回流”之感。
“我还能活多久?”
“如果不吃药,十天八天的也能活,但你吃了之后,便只能活三个时辰了,可幸的是,你不会死得那么窝囊,至少能让你在三个时辰内保持七八成的修为。”
裴之珩却是松了一口气,再看向那被“木甲魁狼”围攻的狼狈不堪的明心法师时,不由好奇的问道:“你的机关巫术真的能对付他?”
“当然不能,老夫刚刚只是在吓唬他拖延时间,实际上这些‘木甲魁狼’固然可以消融他的法力,破解他的护体法门,但这老秃驴的‘灭法金身’太厉害,那些伤害也只是停留在肌肤表面上。”
“他便是站在那里让老夫的‘木甲魁狼’随便咬,也顶多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正是要将它们说得厉害些,才能令他释放强大的法力结界来,若不是多消耗他一下,你等会怎么护着老夫逃跑?”
“这家伙快要反应过来了,小裴,等会便交给你了,老夫找个机会便先走一步。”
鲁常恭一本正经的摸着胡须回应着。
“我还是收回我刚才说得那句话,你果然是最令人厌恶的那种人。”
裴之珩捏了捏眉心,有种不愿意跟他说话的感觉,先一刻还觉得此人颇有一种“幕后英雄”的崇拜感,此刻便觉得是自己的错觉,鲁常恭不愧是最为阴险的“天邪教圣王”,十足的一个小人。
明心法师果然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散去周身的法力,仅凭坚强的躯体硬抗,却发现这些“木甲魁狼”根本是伤害有限,顿时怒气陡生,他感觉自己发了半天威风,跟一个小丑一样,瞧着鲁常恭那瘦高个子,便越加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