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小小翻了个白眼,哦了一声,看也不看骆亦宏,小脸埋在傅启阳肩窝窝里,养神去了。
我命丧于此,但此时,心无感想。
不知道是他和姓林的都有孽缘还是怎么的,他在乎的都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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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阳,怎么一晚上没回家?”低沉的声音近乎阴森,让他全身都僵直了。
在骆亦宏近乎怜悯的眼神下,他渐渐底气不足,转了转眼珠,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底气十足的说:“你以为就你在大陆有人啊?我也有!比你家女儿成熟漂亮多了!”
想她很成熟的斜眼,想她扁着嘴看骆亦宏的表情,想她睡觉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
那一年,两人都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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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转身上车。
骆亦宏不知怎么的一把把我搂到身边,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给个机会,关键还是看她自己。”他从头到尾没有看钟意一眼,不屑显而易见。
他有着家族的任务,自己的任务,作为离开美国那片繁华天地来到大陆接替刚刚起步的公司的交换条件,他可以自己选择妻子。
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他越来越有种奇妙的感觉,太多不合常理合起来,就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串成一个似乎不那么荒诞的故事。
小茶不再是傅启阳生活中最关心的女性了,他的脑中心中都多了一个人,林颜。
看她把自家这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崽子治的死死的,他更为高兴,竟然有种名为欣慰的感觉。
傅启阳转头看着憔悴的小茶,做了决定。
番外 启阳爸爸
但是即使常年住在国外,他也知道大陆女孩对这些还是极为看重的。
当他气喘吁吁冲到宾馆房门口时,服务人员正在整理房间,床单棉被被整理出来,那摊血迹被剪了下来,他走进去,看到床头柜上,那张写着名字和号码的便利贴原样摆着,丝毫没动。
前阵子春光满面眉眼带电,办事利落声音高亢,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不记得他,他也刚记起她,两人究竟该以什么面目相对。
“我想去江边走走。”鬼使神差的,我冒出这么句话,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看啊,有什么怕的。”我又扯他。
“开车撞了江堤。”
没有束缚,没有规矩,爸爸是你的哥们,妈妈是你的姐妹,私房话可以说,玩笑可以随便开……
“启阳爸爸!”软糯的大叫声,“启阳爸爸快来!”
他静静的在一旁坐着,几乎听不进黎悦和孙荣的交涉,而她也一样,在一旁看着,安静而冷漠。
“小茶怕鸡啊哈哈?”
这小丫头除了欺负她老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
可是却正中傅启阳下怀,听了林颜的条件,他直接回了一句:“我也有个女儿,十二岁了,你不介意吧。”
去见她口中的狗男女。
钟意的事情后来没消息了,我自从那天彻底意识到自己是个外人后,也不再特地去探寻,只是偶尔想起办公室里妈妈那张愤怒坚强却隐藏着哀痛的脸,还有爸爸温柔无奈沉默的表情,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痛。
他近乎胆战心惊,不知道该做什么,穿好衣服后,他迟疑了一会,上前,扯了下轻薄的被单,盖在女孩身上。
她好几次明着说早知道跟了某某医生了,但是说着说着却突然问:“诶你说这件衬衫你爸会喜欢不?”
“后来经历那么多事,不知不觉的,也就一两年前,我突然不做噩梦了。”我忽然微笑,发自心底的,为了逃脱噩梦和仇恨而庆祝的微笑,我伸手拉起他的手,然后靠上他的肩膀,在他僵硬的臂膀上蹭了蹭,道,“然而前不久,我又做那个梦了。”
可正当他要去验证一下的时候,一件事打破了他的计划。
我斟酌了一会说:“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六岁那年你回来,我会这么讨厌你。”
坐在车上,他忽视着全身微微虚软的感觉,脑中不断划过女孩沉睡皱眉的脸。
没空去串联所有的线索,他无端的就这么相信,并因此越来越高兴。
她是第一次,他也是。
骆亦宏紧紧贴着我的背,腰间的手紧的我呼吸困难,微微颤抖的手臂,仿佛只要我一动,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把我往后拖去。
问老妈:“那以后……”
果然,他微微一僵,抿着嘴,半天才说:“那儿……不好。”
而且,还是在下午的班机时间都过了以后才让他得知。
难道她对他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看她小脸都发白了……
骆亦宏直接开到了一个我们都很眼熟的地方,那儿,左边可以看到跨江大桥,对面是几十年不变的尖顶通信大楼,我经常看着那尖顶入神,然后又被过路的火车声惊醒,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掉下去为止。
林小茶,代表钟小茶,原谅你了。
这让他心里有种不厚道的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