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有些遗憾的是，天公不作美。

昨天晚上突然间就下起雪来。

一开始是小雪，后来越下越大，再然后变成了雨雪混合，落在身上，全是黑灰。

没办法，热电厂就位于宁东的西边，只要一下雪，基本上都是这熊样。

然而很快，雨雪混合就变成了小冰雹。

反正这奇葩的天气折腾了一天。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诡异天气的情况。

方默却明白，这是特大洪水发动的征兆。

然而奈何他人微言轻。

就算说出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闹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终于停了。

虽然地上并没有留下积雪。

可地上却留下了一层薄冰。

乡村农间的土路，也变得泥泞不堪。

一大早。

宁东县政府门前的告示栏上，张贴着夜校重开的通告。

自从几年前宁东自行车厂等一众轻工业企业陆续破产、倒闭之后，众多附属企业陆续倒闭。

夜校也处于停办状态。

如今突然间重开，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都培训啥？”

“车间规范、用电规范、卫生标准，还有厂区守夜要求，挺多。”

“咦？招商办，招来新企业？”

“想嘛呢，谁会来咱宁东？”

“有道理。”

“估计县里又打算搞什么劳务派遣，去年不是召集饮料厂老职工，上了一阵子夜校，集体派往南方某个酒企么？”

“别提了，人家嫌年龄大，全退了回来。”

“那你今晚去夜校么？”

“不去，家里两块地两块地有点旱，要浇地。”

“扯淡！昨天刚下的雨加雪，旱个头！”

“那你去夜校嘛？”

“狗都不去！”

有人提醒道：“有人说这一次的公司可是外企！”

“外企？”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就爆发出了欢天喜地的笑声。

“哈哈！咱这破宁东，什么时候来过外企？”

“就连咱这几个矿区，那都是省里的人，对俄贸易？咱宁东能比隔壁的绥市强？咱连火车站都没有！”有人啼笑皆非地说道。

“可不是，咱这要啥没啥的，人家外企能选择咱这儿？隔壁绥市不行么？再不行，人家去牡市、哈市也可以啊，跑你这犄角旮旯的小破县城？”

这不仅仅是这个人的想法，甚至还是周围人的想法。

“就是就是！咱宁东什么时候能吸引外资了？人家哈市、牡市不去，跑你这偏远小县城来？咱县可是全国最穷50县之一！就这地方，狗来了都摇头！”

显然，只要一天还没有官宣，普通宁东人是不可能认为宁东能够招来外企的。

人群中，偶然路过的方默若有所思。

宁东的地理环境以及糟糕的商业氛围，别说外企，就连本土企业，也不愿意过来。

就如同之前有人说过的一样。

同样都是口岸。

绥市要比宁东好太多。

而且宁东再怎样，也就仅仅只是一座县城。

虽然单就人数上来说，宁东县是隔壁绥市的两倍，但是县就是县，人口再多，也只是县。

摇了摇头，方默溜溜达达的回家了。

等到文件下来，自然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