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想把解药一事偷偷告诉郑鸳儿,可李玄不准她去见郑鸳儿。
后来她想去见李玄,可她刚说出元礼可能中毒一事,李玄便沉了脸色把她赶出来。
直到那一刻流莹才明白,李玄不是真的想救元礼。
也是,七爷找的毒是很罕见,可全京城的大夫几乎都来过了,怎么可能一点也看不出来?
最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们知道怎么解毒,也开出了方子,但李玄拒绝诊治元礼。
所以她听到郑鸳儿来到东院的第一时间便奔了过来。
既然说不动李玄,她至少能让鸳儿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定鸳儿会给她一个机会呢?
“你说你知道元礼中的是什么毒?”
流莹进来之后没有看见郑鸳儿,只看到了李玄,她不知道李玄的态度,但既然已经进来了,她就不能不说。
“是,奴才手中就有解药。”
流莹双手递上去,这是她这几日提前备好的。
她甚至想过,如果李玄一直不让她见郑鸳儿,她就偷偷溜进来,把解药喂给元礼。
“你为什么会有这药?”李玄一边让姜玉收走她的药一边问道。
流莹继续说:“是七爷给我的。”
李玄嗤笑一声:“你背叛七爷了?”
“你不是最忠诚于他的吗?”
这话充满讽刺意味,流莹却不知道从哪里鼓足一股勇气,抬起头直视着李玄:“侯爷其实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您自从得知元礼中毒的一刻起,估计您就猜到了是谁下的毒,可您装作不知道,不就是想让七爷背下这个锅、替您杀了元礼吗?”
李玄笑容淡了淡:“你凭什么这么说?”
流莹抿了抿唇:“元礼是夫人和那个人的孩子,如今侯爷和夫人的孩子就要降生了,您自然不希望夫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元礼身上。”
“可您忘了,元礼对夫人有多么重要。”
李玄倚在椅背上,神色不明:“那又如何?等她生了我们的孩子,就会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的孩子身上,到时候元礼在与不在又有什么两样?”
他之所以一直留下元礼,就是为了能握住这条牵制着郑鸳儿的线。
现在他有了另一条线,这一条自然就没用了。
流莹却鼓起勇气扬声问:“如果说,元礼是侯爷的呢?”
“虎毒不食子,侯爷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
李玄猛地握紧了拳头。
果然,果然!
如果先前郑鸳儿是为了保下元礼才撒谎说元礼是他的孩子。
现在流莹和郑鸳儿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说出了一样的话……
恐怕这就是真相。
“你是说元礼是我的孩子?”李玄眯了眯眼。
“对。”流莹知道这一刻如果再不说出真相,元礼一定会没命。
“难道侯爷从来不好奇,为什么元礼跟您长得相似吗?”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你的孩子!”
李玄早在见到元礼的第一面就隐隐有种预感,这个孩子莫名地讨他喜欢。
所以在元礼出言不逊的时候,他也没真正责怪。
可他从来没想过元礼会是自己的儿子。
郑鸳儿说得那么肯定,那么坚决,连元礼自己都说他是冬月出生的。
他们骗得李玄好苦。
李玄一直视为眼中钉的孩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以前总有人说元礼和他眉眼间很是相似,他还觉得是那些人客套的话,现在想来,或许是真的。
李玄轻笑一声,心里起了些莫名的情绪。
他对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感到亲切?
他的儿子,怎么会跟他不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