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因为此处的时序本就是乱的。

真龙大帝在某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大帝掩护下撤退。

“说起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帝号。这样藏着掖着虽然不会让人找到你的过去，但难道不会出现你给世界留下的痕迹太少直接被余波消灭的情况吗？”真龙大帝一边给自己疗伤一边吐槽。

“那也没办法，我性格上就不是那种会留下太多痕迹的人。所以这一点已经是注定的。”不知名的大帝摇摇头：“而且，不留下痕迹，不代表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小。”

天魔改变过去，改变的程度越高，改变的难度也越大。所以你在世界上越关键，越显眼，把你的过去修改掉也就越难。

所以夜天大帝是最能抗的一个，因为他对世界的影响太过深远。

但是，影响越大，也越容易被集火针对，因为这样别人更容易找到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是大帝的血条，一个是大帝的闪避率。

像韩山那种异世界来的就多少有点无法锁定的开挂感。所以他可能实力不算强，但光靠耗都能耗死很多大帝。

而眼前这个连帝号都没人知道的家伙，那是真的纯正老阴逼，保命高手。不过，理论上他虽然不会被针对，但很可能别人修改其他地方的时候一个蝴蝶效应就把他搞没了。

当然，没有人知道帝号也肯定是有帝号的，否则根本不可能在混乱的因果中锚定自己。

真龙大帝表示我真服了你。

不过也正是这位老阴逼的帮助，才让他勉强在天外活下来。

其他人……现在都不怎么样，很多连帝境都被打没了，只剩下残存的一些因果和极少数过去。而且多半还要躲在他的帝境。

但是，天外因果混乱，失败和胜利有时只要一瞬间就会被逆转。过去他们也不是没有被逼到绝境过。甚至可以说，每一个大帝的诞生都是玄天界的决死反击。

“炎天来得及吗？”大帝问道。

“有那位在，来得及是肯定来得及的。”真龙大帝点头：“他似乎把你的过去也找到了。至少从天外角度观察，炎天还在时间线的尽头维持天火。”

“要找我总是能找到的。”大帝倒是不在意这一点：“这个层次要找人，总不可能太难。而且我的躲藏与谨慎更多是性格使然。”

“你的性格哪怕在没什么正常人的大帝之中也属于极端的。”

“彼此彼此。”

就真龙大帝这个拽不垃圾，动不动与世界为敌人嫌狗厌的性格，说实话也属于很极端的。其他大帝一般在民间故事里都是英雄来着，他的话不算反派也算亦正亦邪。

但现在，最后的帝境却是真龙大帝在维持。

而保护他的，却是无人知晓的大帝。

天外的时间，不能说先后，不能说同时。

总之在玄天界之内，万渊之中。

韩山的火焰在帝境的边缘燃烧，而他身边一群大大小小的气运之子正在听他讲课。

然后还有一些归一在旁听。

大师姐李妍坐在最前面，听得最认真。

年近三十的老乞丐明光则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家伙，同时也是年纪最大的。

他看着周围那些不是炼神也是化真的年轻人，不知道心里在嘀咕什么。

洗髓，化真，道宫，炼神，聚顶，归一，混沌。

玄天界的七境。最后的混沌境也被称为大帝。从低到高，走的是慢慢将自己变化成一个世界的路子。所以那些帝境，其实都是跟玄天界同级别的小世界。

道宫境就开始观想世界，开辟自身的世界。炼神境就开始炼神成真，聚顶，归一更是可以留下与真实并无差别的事物。待到混沌，便真正的自成一世界。

韩山也在研究这一点。他目前是归一修为，靠着自己的六阶幻想能力，本就很高的天赋再次提升，再加上身为七阶幻想者的更高层次视野，已经摸清楚了自己的进阶路线，只是在思考要怎样做到最好。

他要塑造一个怎样的世界，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呢？

“老师，这边我有点不懂……”神书大帝青春版，也就是叶豪同学向韩山举手提问：“聚顶到归一的三合一究竟是……”

“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韩山刚要回答，就看见天空一阵颤抖。

天炎的亮度一下子低了许多。

数不清的天魔从未来和过去的大地上苏醒，只一瞬间就汇聚到此处。

韩山回过神来，却发现那是他的预言能力在生效。不过……既然看到，那也就是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了。

天魔造成的命运波动，因果影响，对他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是必然会察觉到的。正如两国大规模交战之前的动员，很难瞒住人——当然你也可以用演习之类的事情为借口调动部队和物资，或者佯攻欺骗什么的。

但是只要有动作，别人就必然会察觉到，最多是会误解和忽略。

所以……我看到的是战术欺骗，还是敌人真的要打上门了呢？

这一点其实不需要考虑，无论是否属于战术欺骗，韩山能做的就只有迎接敌人而已。

他一直是遇到事情尽量拉着其他人一起上，可以领头，可以做先锋。但独自行动实在太蠢。

不过如今的局面，貌似他真的得独自迎接这一场战争。因为全世界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上忙了。

没关系。

我一个人便是千军万马。

韩山手中战争圣剑一挥动，人间的风雷与火焰燃起，随后，数不清的军魂军团在沦陷的混沌世界里站起来，迎战来自过去和未来的天魔。

死亡权杖轻点大地，唤醒那些在无数时间线死去的亡灵。

连他存了很长时间的破柴刀，也被一位归一级别的死者握在手中。

“被抹除了过去的亡灵，我在此呼唤你们，邀请你们参加新的战争。”韩山的声音在帝境的外围响起：“此战没有战利品，没有可以掠夺的奖励。”

“但却有最为珍贵的，足以让你们付出性命而战的东西。”

“那便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