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问题,不能再让陈留跟着提心吊胆了。
“嗯嗯。”
浓浓的鼻音让此时的余笙显得十分软糯,陈留的内心疯狂叫嚣,他又想吻她了。
但这会儿理智回笼,想起之前在马车上被拒的那一幕,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刚刚才哄好了她,可不能再将她给欺负哭了。
陈留轻轻将余笙揽入怀里,只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淡淡的桃花香涌入鼻息之间,让人心神荡漾。
余笙将头乖乖靠在陈留脖颈间,没有再说话,仔细将自己今晚的表现回忆了一遍,然后……
她抬手盖住自己的脸,再一次尴尬得恨不能立刻消失。
余笙自问,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来都不是个矫情的人。
自小长在孤儿院,她早就明白,眼泪象征着软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没用的东西。
从前的她即便真的受了委屈,也从来都不会哭,因为不会有人怜悯你,只会招来更多的嘲讽而已。
打她、骂她、冷待她,她都能冷静对待,绝不会像今日一般情绪失控。
她也从来不知道,被人温柔地珍视,能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仔细想想,其实自从她莫名其妙穿来这里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落泪了。当初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安氏面前狠狠哭过了。
她如钢铁一般冷硬的心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被咸湿的泪水浸泡侵蚀了,以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
只不过,今日和当初虽然同是落泪,仔细分辨,却又并不一样。
当初,不止有对景家人的依恋,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迷茫恐慌,今日……
今日就纯粹是矫情了!
换句话说,她就是作!
余笙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作”的一日,明明之前她最是唾弃这种行为。
余笙捂住脸当鸵鸟,祈求这尴尬的时刻快点过去,她这行为瞬间勾起陈留的回忆。
对了,上一次她像今日这般捂住脸是在她自己面前第一次露出胡搅蛮缠的一面,不过很快她就改了态度,重新变得通情达理。
当时因为看出她的窘迫,并未追问她前后态度的反差,而余笙明明也答应过,回头告诉自己原因的。
可这个小骗子,那之后根本提也不提,好似那事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此时陈留记起这事来,顿时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过,当初余笙那蛮不讲理的样子,倒真是可爱得紧,那时的她鲜活得好似春日树梢上刚露头的新芽。
可惜的是,他就见过那么一回,还是如此短暂的一回,就像是骤然绽放的昙花一般,转瞬就消失了,自此再未能得见。
此时想起,难免觉得遗憾。
“为什么又捂着脸?”
余笙没注意陈留话语中的那个“又”字,还带着鼻音的咕咕哝哝从指缝间传出来,“丢大脸了,还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