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陈剑锋刚要指着投影屏上的 “北原市五年规划” 发表讲话，茅省长却忽然伸手关掉了电源。

投影仪嗡鸣着停止运转，屏幕上的 “gdp 增长目标” 字样渐渐淡去。

“我昨天中午就来到你们北原市了。” 茅省长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封皮上印着 “南陆省人民政府” 字样，边角磨得发毛：

“我很惊喜的看到了你们北原市当前发生的变化。”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轻松了许多。

茅省长指尖摩挲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忽然从里面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 镜头里是原北区新建成的蔬菜冷链仓库，工人们正忙着往运输车上装载覆着白霜的西红柿。

张华一眼认出那是上周刚剪彩的项目，当时是他出席的剪彩仪式，当时的他鼻尖冻得通红的。

“昨晚我还在你们新能源产业园区溜达了一圈。” 茅省长忽然将照片推到张华面前，工地夜晚明亮的灯下赶工的场面很是清晰：

“你们引进的新能源汽车生产线，比原计划提前半个月破土动工。

工地上的小伙子跟我说，张市长为了协调供电，直接开骂了，说，以后这个地方再敢停电，我就把你们领导班子全部撤换完。”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张华想起工地上的电老是不稳定，动不动就停电，影响施工进度，气得他当场发了脾气。

“还有西部的大理石矿场。” 茅省长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椭圆形的石子，在掌心抛了抛：“路家那个老话事人跟我拍胸脯，说矿场招工优先贫困户，还搞了个‘技能培训换工分’的制度。

张华，这招‘授人以渔’，比单纯给政策扶持聪明得多。”

张华注意到石子表面磨得光滑，显然被人反复把玩过。

“但我也要批评你们。” 茅省长突然板起脸，吓得陈剑锋手里的激光笔差点掉地上：“山区里的光伏产业园的防尘网覆盖率一定要达标，运输车带出的泥土可千万不能把道路都染成了‘黄腰带’。

张华，你这个‘绿色矿都’的规划，不能只盯着经济效益，生态红线决不能碰！”

众人赶紧翻开笔记本，在 “环保督查” 一栏重重画了个星号。

“不过总体来说，” 茅省长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这两个月的变化，让我看到了你们北原市的发展潜力。

同时我也要说的是，你们北原市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发展道路。

你们这届班子集体是好样的！”

茅省长说完这些话，带头鼓起掌来。

全场众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这掌声不但是对茅省长表扬的感谢，更是得到茅省长肯定后的喜悦。

散会后，茅省长坚决要离开北原市返回省城，连中午饭也不留下吃。

陈剑锋一行执意挽留，茅省长说：“今天中午的饭我就不吃了，我省下来一口，你们北原市的发展建设上或许就多了一块砖。

为你们北原市的发展建设增砖添瓦，也是我这个当省长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到这，茅省长却突然转身，指节敲了敲墙上的北原市地图：“张华，你过来。”

他的指尖落在西部山区的褶皱里，那里密密麻麻标注着光伏产业园的规划网格：“知道我为什么总盯着你的‘绿色矿都’吗？

上个月京城环保组在邻省查出稀土盗采，地表挖得千疮百孔 —— 北原的大理石矿要是走了老路，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张华瞬间一个愣神，脖颈一阵凉风。

“但我相信你。” 茅省长忽然放柔声音，从公文包底层摸出个牛皮纸袋：“这是省自然资源厅刚批的‘绿色矿山试点’指标，北原可以拿西部矿场做示范。

记住，绿水青山不是口号，是能卖钱的真金白银。”

阳光穿过纸袋上的红印章，在张华手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注意到纸袋边角写着 “特急” 字样，邮戳显示竟是三天前寄出的 —— 原来茅省长早在视察前就做好了支持的准备。

送茅省长上车时，陈剑锋悄悄拽了拽张华袖口：“茅省长虽然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次可是带着‘大礼包’来的，光伏产业园的省级专项补贴批了，还有新能源车企的用地指标”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看到茅省长摇下车窗，手里举着个保温杯晃了晃。

“张华，闲了去西边山区给我采一些野茶，我昨天让我的秘书买了一点尝尝，挺好的，不但提神，而且助眠。”

茅省长的笑纹里盛着阳光：“记住，基层的土味可是比会议室的茶香多了，更能让咱们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