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还是愤青吧?”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闷,斐婉君对杨天佑笑道,不过她此时的笑容也不轻松。
斐婉君没有挽留,杨天佑主动说送送,斐婉君一愣,点点头。
虽然河风袭来带着阵阵寒意,可这秦淮河边依然是游人甚多,一些游船之上挂起红红的灯笼,异常的复古,歌声阵阵,琴声悠扬,似乎要将人带入到那段秦淮八妓名动天下的朝代。
杨天佑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眯起眼睛,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几圈。
斐婉君脸色沉闷,道:“我还觉得没修改好呢,如果再给我几天时间,若不是你太忙,我会把这合同改得更好。”
杨天佑与斐婉君故地重游,今晚的心情却与上次不同,心情大好,算是临走之前再游秦淮河。
孙方龙依然带着小强一起过来,在酒店的小酒吧里四人见面,杨天佑看到小强的时候,笑了笑,后者却是脸色有些难看。
“说实话,我原本心情很好,可突然间便有些伤感了,这座城市在历史上曾经被夷为平地的土地,站在这样一块发生过震惊中外的‘大屠杀’惨剧的土地上,站在一块遭受过血与火洗礼和浩劫的土地上,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理由伤感,若我们都忘却那段历史,未来会如何,谁又敢保证历史不会重演?”
“老实说,你的事情我也听得多了,原本是很佩服的,可惜,你应该知道,我们真的成不了朋友,也许下辈子还行,反正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而且这次来南京,你的赐教,我可没敢忘,总有一天,我会慢慢和你算这笔帐的,这次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下了!记在心底!”杨天佑的笑容无比的冷凛,让孙方龙有些不爽。
杨天佑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上海。
秦淮河的夜景依然美轮美奂,而此时的斐婉君也是绝色天香,可谓是倾国倾城。
说到血债血偿的时候,杨天佑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的,几个兄弟听得直吞口水,可心里却像是被点燃了一堆熊熊大火,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兴奋的光芒。
杨天佑点头说好。
正因为孙方龙在南京的势力通天,这才导致他近些年的来身价暴涨,这年头,在国内做生意,说透了还是做的关系,有关系,自然是一切都好运作,没有关系,死路一条。
杨天佑的眼神变得冰冷,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伤我亲人兄弟者,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们也一样,当然要血债血偿!”
“那巴哥和蔡元的事怎么办?”何勇道。
杨天佑说完便直接转身进了酒店,孙方龙盯着杨天佑的背影,心里居然有些发毛,鬼使神差的觉得得罪了杨天佑这样的对手真的是有些忐忑不安。
从玄武湖到夫子庙,从中山陵到雨花台,从紫金山到秦淮河,历史的云烟在南京人心头游荡,或缥缈,或沉郁,或激愤。
好福顺中餐厅的经理办公室里,杨天佑坐在办公桌前,正仔细的听着阿兵的汇报,桃花被他使出去了,不是不把桃花当自己人,而是杨天佑希望桃花可以过普通的简单的生活,他的世界太黑暗和血腥,不适合女人走进去,至少,不适合桃花这样的女人进去。
斐婉君像是局外人一般,冷静的将手里的合同递了过去,孙方龙接过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有些厉害,虽然有思想准备,知道斐婉君会趁火打劫,可他没想到斐婉君会这么狠,提出的条件简直是让他有些想要吐血,可更让他郁闷的是,斐婉君对度的把握堪称精准,每一个要求都很过分,但却又恰恰卡在他能接受的那个范围之内,让他有苦说不出,简直是欲哭无泪。
几个兄弟的眼神马上就变得炙然起来,一起点头,阿兵道:“老大,一切都由你说了算,五百人也好,虽然人数少了点,我们可以从其中挑选精英,过来了以一抵十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斐婉君笑道:“好了,别说这些忧国忧民的大道理了,我们都是凡人,做些平凡的事,能坚持一些东西就足够无愧于心,要不咱们真的去游船上去看看?”
此刻,秦淮河畔最美的风景,其实已经在杨天佑的身边。
“利济巷2号是惨绝人寰的侵华日军血腥罪行的铁证,现在却被拆除,我实在不知道南京人是想彻底忘记那段岁月,还是无视那段惨痛的历史,《新周刊》把南京评为‘中国最伤感的城市’肯定有它的道理,夫子庙和新街口的热闹虽然不是虚构的,但我总觉得走在这秦淮河畔,还是被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所笼罩。”
如今的南京城,厂矿企业星罗棋布、空港车站昼夜繁忙,大街小巷人流如织,但南京气质却仍是那么孤独而又伤感。漫步在这座城市里,一种古老的气息挥之不去,一种伤感的情绪挥之不去。
合同签完,孙方龙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这个合同签了,就意味着他每年要少赚上千万,虽然他不缺钱,可他心里当然也不会舒服,于是提出告辞。
“南京到底不是我的福地。”斐婉君突然感慨了一句。
这次叫的是杨兄,杨天佑一愣,笑道:“早就康复了啊,这几天正好天气不错,就四处逛了逛,南京的风景真不错,这个城市很有历史底蕴啊,所以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再过来的。”
斐婉君摇摇头,其实她现在的心情也有些伤感了。
杨天佑这话里有话。
他不想与杨天佑为敌,可事实上又无法避免,但今天所做的一切,他并不后悔。
接过合同,斐婉君似乎没有任何的惊喜,或许是她早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反正看起来是格外的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或许九哥万万想不到自己想要给孙方龙一剂猛药,结果反而让斐婉君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斐婉君脸色微微一红,没说话,河风袭来,让她一头秀发随风飘起。
“想杀他,谈何容易?!”孙方龙闭上眼睛道:“连修罗都打不过他,你觉得我还能叫谁去?”
上了车,开车的小强皱眉道:“老大,我有一种预感,他未来会成为咱们最大的劲敌,其实这次你不应该手软!”
他没有想到自己走的这大半个月,上海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