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黛茵的目光定格在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之上,美眸中猛然迸射出阴冷的杀机。
“我在想,那孩子长大后,究竟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你多些?”
眼看着唐猎与水致柔深情对视的眼眸,水黛茵内心之中却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失落感,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唐猎果然帮助她清除掉体内的负累,从今日起,她再也不用担心权力受到挑战,可是看着水致柔幸福的神情,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疑问,自己这样做究竟值得吗?
此时那些汉子早已被唐猎的强横吓破了胆子,一个个惊呼着向神庙外跑去,就连那被唐猎捏碎踝骨的汉子,也忍住疼痛,拼命向神庙外爬行逃走。
他的头颅宛如针刺般疼痛,大手捂住头颅,额头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
墨无痕惨然笑道:“唐猎……你很好……”
水黛茵充满询问的望向他。
唐猎并没有睡着,水黛茵走出宫门之后,他迅速将水致柔唤醒,低声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你……”
向前方行进三里路左右,发现了一座破旧的神庙,此时大雨已经开始落了下来,唐猎大步向神庙中跑去。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指尖弥散出一团绿色烟雾,顺着唐猎尚未愈合的伤口缓缓飘入。
水致柔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的真相说出,其实我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这是在哪里?”唐猎轻轻的问道,他坚持向前方的沙滩走去,没走两步,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整个天地都仿佛疯狂旋转了起来,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唐猎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他坚毅的唇角动了动,虎目缓缓睁开,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我还活着?”
“善待你的姐姐,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从未想过去害你,甚至从未想过去伤害这世上的任何人。”
之前和水黛茵对话的情景浮现在唐猎的脑海中,一切虽然才过去不久,可是唐猎回忆起来却相当的艰难。
水黛茵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很怕死?”
唐猎缓缓点了点头,他的身躯摇晃着向后方倒去。
“对不起,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想必伤害到了你,这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唐猎真挚道。
冰尘宛如雾气般在墨无痕身体前方迅速聚拢,在唐猎的拳头距离她身体一寸之处聚集为一块直径约一尺的冰盾。
“快走!晚一刻只怕来不及了!”水致柔含泪道。
阿巴尔冷笑了起来:“现在才知道跟我套近乎,只怕太晚了!”他猛然挥手,二十名弓弩手瞄准唐猎同时施射。
唐猎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阳光已经被逐渐堆积起来的灰黑色云片埋葬,光线不停的黯淡了下去,天幕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黑纱,没有闪电,只有沉闷的雷声不停的在耳边炸响,身后的海面也成为墨汁一样的黑色,只有浪花起落的边缘露出一道漫长的白色水线。
水黛茵仰望苍穹,许久方才道:“把唐猎杀了!”
水黛茵怒道:“你凭什么?”
唐猎的大手稳稳握住他的足踝,咬牙切齿道:“找死!”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那大汉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唐猎一握之下竟然将他的足踝捏碎。
水黛茵居然没有生气,更让唐猎意外的是,她轻轻将烛台放在一旁,在唐猎的对边坐下,湛蓝色的美眸中流露出平静的目光,从中唐猎并没有找到任何杀机的存在。
唐猎笑道:“我们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话的机会。”
墨无痕芳心之中何尝不是惊骇到了极点,她早就知道唐猎与墨氏有渊源,却没有想到唐猎对墨氏心法的理解远超她的想象,若非她用计布毒在先,以她现在的能力很难阻挡住唐猎的攻击,柔荑悄然做出一个兰花状的手势。
水黛茵轻声道:“我们毕竟是姐妹,他给我们造成的不幸,本不该由我们承担。”
墨无痕在绝情宫外已经守候了整整一夜,宫内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一颗芳心始终在痛苦中煎熬着。
唐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水致柔的真正用意,现在他们身处水晶宫内,想必海族武士早已将这里层层封锁了起来,唐猎一个人逃走都已经很难,更别说还要带上水致柔。
“你疯了!难道你要将自己有孕的秘密昭告天下吗?”
宫门猛然四分五裂的迸射开来,墨无痕一身黑衣,更显的肤如娇雪,静静站在冰尘之中,美眸冷酷的望向唐猎,冷冷道:“放开无忧宫主,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结局。”
水致柔淡然道:“我是你的姐姐,是海族王位的第一继承人,现在我已经改变了念头,我要申请收回我的权力!”
“我做过什么?”唐猎低声道。
水黛茵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墨无痕樱唇轻启:“唐猎,你为何要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生命难道不值得你去留恋吗?”
那汉子微微愣了愣,随即又是一脚向唐猎踢了过去。
水致柔愕然道:“为什么?”
水黛茵虽然感觉体内已经平静,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果然依足唐猎的吩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水黛茵芳心一颤:“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唐猎轻轻分开水致柔的玉腿,小心将能量流包绕的孕卵植入她的体内,水致柔因为突入的疼痛,纤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
水黛茵冷冷道:“你关心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他目光冷酷的盯住唐猎,此时的唐猎外貌和昔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阿巴尔也无法认出眼前的凶猛大汉就是唐猎。
水致柔迅速做出了决定:“唐猎,你自己走吧!”
水黛茵怒道:“我不许你再提起那个无赖!”
“尝试什么?”
唐猎呆呆看着阿巴尔,充满迷惘道:“我好像见过你……”
唐猎淡然笑道:“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怕死,更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说出来只是想自己能够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