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眸，空洞得令人毛骨悚然。

鱼竿抬起，末端空荡荡的，没有鱼线，也没有鱼钩。

老者对着虚空看了一眼，随后又慢条斯理地将鱼竿放回水面。

“咚！”

鱼竿轻触水面的刹那，时间重新流动。

“噗！”

金色爪影无声无息地消散，鹏天翊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金血，身形踉跄后退数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你……你是谁？”

鹏天翊死死盯着那个始终背对着他的老者，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凌驾于天地之上的力量，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层次。

老者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垂钓的姿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天命同样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能让一品妖帝毫无反抗之力，这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

“前辈，在下来自天鹏妖族，无意冒犯前辈！”

鹏天翊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第一时间搬出天鹏妖族这座大山。

随后他朝着老者恭敬行礼，厉声说道：“此人盗取我族至宝，还请前辈允许我带他离开！”

老者依旧沉默，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鹏天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又掩饰下去。

他试探性地朝秦天命移动了一步，见老者没有反应，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小畜生，跟我走！”

他猛地探出手，妖力化作金色锁链卷向秦天命。

这一次，他特意避开了老者所在的方向。

“哗啦！”

鱼竿再次抬起。

鹏天翊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的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但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尊金色的雕像。

细看之下，他周身的空间竟然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的玻璃。

老者缓缓转头，灰白的眼眸看向秦天命。

虽然没有瞳孔，但秦天命分明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秦天命发现老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前……前辈……”

鹏天翊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满是惊恐。

他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体内的妖力完全凝固，就连神魂都被某种力量禁锢。

老者轻轻摇头，随后鱼竿朝着鹏天翊的方向虚点一下。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鹏天翊的右臂齐肩而断，化作漫天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鲜血喷溅，就像那手臂从未存在过一般。

“啊！”

鹏天翊发出凄厉的惨叫，但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断臂处的疼痛，仿佛那部分躯体被从概念上彻底抹除了。

“晚辈知错了，还请前辈饶命！”

鹏天翊彻底崩溃了，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修炼至今，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的绝望和无力。

即便是天鹏妖族那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祖，也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老者沉默片刻，鱼竿轻轻一挥。

鹏天翊如炮弹般倒飞出去，眨眼间消失在天空尽头，只留下一连串空间破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