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只剩下沈昭婉和祁少凌二人。

身边落下阴影，祁少凌从内室走了出来，高大的身躯站在身边，格外有压迫感。

他双手抱胸，微微低头。

沈昭婉一抬头就看见了他脸上的怪笑。

“你笑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沈昭婉难得有勇气埋怨了一句，随后从他身边走过，走到了琴室。

沈昭婉刚坐下，祁少凌也跟了过来。

沈昭婉朝着外面看去，好在两个丫鬟忙别的去了，并没有在院子里，也没有朝着屋子里看。

“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祁少凌半曲着腿坐下，“现在不是没人呢。”

随后又明知故问，“你会弹琴？”

沈昭婉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轻拨琴弦，仍旧是昨日的曲子。

她的余光看见了祁少凌脸上逐渐沉醉的神色，仍旧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

她烟眉轻蹙，面上带着苦恼。

祁少凌没想到今日还不得圆满，还没等自己将心中火气发出来，就看见沈昭婉独坐垂泪。

她一边翻着琴谱，一边叹息：“我都学了半个月，后面总是觉得差一点，衔接不住，心中不静。”

她瞳孔不深，浅浅一转，万般愁绪皆有，似嗔似娇，很容易惹人怜惜。

祁少凌将未说出口的话又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他昨日机缘巧合也进了这间屋子，正好碰见沈昭婉弹琴，那时仿佛自己的心情和注意力全部跟随琴声而走。

他虽然不是十分精通这些，但是他驾驭这些蛊虫总会一些曲调，所以当时也真的感慨她弹奏的曲子很好听。

仿佛时而化鹰搏长空，时而潜水戏鱼龟。

将他带到一片玄妙之境，听完十分舒服。

可惜总是听见上半段，原以为今日可以全部听完，没想到不弹完是这个原因。

他不是很在意道，“没有人打扰你啊。”

沈昭婉其实早就回了，这般说着不过就是扯一个理由让他时常念着，以后要是在其他地方听见了琴声，或多或少可以想起她来。

“不是这样的，弹琴也需要感觉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感觉了？”

沈昭婉思量了一下，“也许下一刻，也许以后呢。”

“但是这个曲子我很喜欢，我觉得不用多久我也许就完全接受，也完全练会了。”

祁少凌笑不达眼底，半晌才缓缓道，“那有些可惜了……现在竟然听不到。”

沈昭婉：“不好意思，要不我弹别的给你听？”

祁少凌兴致就没有那么高了，不过看着她脸上小心歉意的神色，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沈昭婉对着他眉眼一弯，手指继续轻拨琴弦，另一首稍微愉悦的曲调已成。

一曲毕，祁少凌似乎感受到了这几日的焦虑都抚平了一点，出气都觉得顺畅许多。

沈昭婉浅浅道，“除了兰花她们二人，你是第一个愿意坐着倾听我琴音的。”

她显然很高兴，手指从琴弦上挪开，一边说话一边缠绕着胸前的发丝打圈。

玉指纤纤，指甲圆润泛着淡粉色，瞧之一眼，就觉得好似那手指不是在绕头发，而是在胸口抚摸。

谈到她喜欢的话题，祁少凌在她脸上看见了除了小心、害怕的其他柔情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