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苏杭见他沉默,脸色渐渐凝重。
顾栩也察觉到顾越的神情不太对,稍微坐直了一些,看向他:“怎么?”
顾越讪笑,问镇苏杭:“怎么了吗?一定要知道这个?”
这下换成镇苏杭愣住。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职业病犯了,又不是做新闻采访,不是必须要一个回答的。
他神色顿时放松下来:“也没什么。只是我之前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是眼熟。不是像顾大石那般眼熟。”
他解释道:“我前世是个新闻社的主编,有时候也自己实地采访调查,干些记者的活。我依稀记得自己是在追踪一件什么案子的时候,被当事人制造车祸给撞死的,醒来之后,就躺在我现在的母亲的床上。”
“原来你是胎穿。”顾越恍然大悟,“那可真是幸福啊!”
“演小婴儿也很累的。”镇苏杭摆摆手,脸色有些难看。
“你怎么知道是一场谋杀?”顾越好奇道。车祸而死……听起来真是异常惨烈,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一边的顾栩眉头紧皱,努力辨别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那辆车就是冲我来的,我躲开了,它却拐弯又向我冲过来。”镇苏杭道,“我一直以来负责的栏目就是重大社会事件或者案件,会被人报复这种事,虽然有些罕见,但也不是太过意外。”
顾越一时没接话,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那你觉得我眼熟……”他试探着问。
镇苏杭道:“你这张脸,我熟悉的很,似乎是我经手的一件案子的当事人。”
顾越震惊。
随即想起自己的死法,算成一个重大案件也不为过,况且还有个大学毕业生的buff,影响当是很恶劣的。
镇苏杭见他脸色变化,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顾栩恰在此时道:“你也是……被人杀害?谁?”
顾越回过神来。
他安抚地摸了摸顾栩的手背:“既然上了苏老板的日报,那应当是已经将犯人抓住了。小栩放心!我们那边对这种杀人罪判的很重。”
顾栩蹙眉,他从顾越眼中看到的是一点惶然忧虑。
顾越的确在忧虑。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人,连为自己奔走的朋友都没有一个。而动手的人可是大厂的老板……使点银子,一审判个缓刑,基本就会将人放过了。
没有人会为他重新上诉。
手被紧紧握住,他看向身边的顾栩,笑了一下:“真的没事。总归我如今也不在那边了,皆是浮云耳。”
顾栩又一次感觉到世上有他无能为力的事。
他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到那样一个世界去,他甚至不知那个世界究竟在东南西北的哪边。只是想起他曾提及自己没有亲眷,那边的世界,当也是申诉无门。
北秦,犯下命案之人有无数种办法逃脱罪责,顾栩同样不相信,世上会有一个全然公正的世界。
只是……
顾栩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镇苏杭觉得气氛不太对,连忙道:“顾老板说的不错。我们如今身在北秦,就用不着太过介怀前世之事,再怎么说,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正坐在这里,而不是过去嘛。”
他一向想得开,更从未纠结过自己前世的凶手是不是伏法。只要如今吃得好睡得香有钱花,一切就很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