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久别重逢,就随他吧。
脑海中转了数个念头,但他始终觉得哪一个都不适宜在此时说出口。顾越半抱着顾栩脊背,也将鼻尖藏在他衣襟之间,深深一吸。
很想你。他在心里说。
静谧的氛围还未享受太久,顾越就觉得腰间一紧,随即整个人被抱举起来,携向侧间的床榻。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因此看见厅中的喜庆陈设,布置的宛如新房。
身下一沉,他被放在了那张暖阁的床上。
这里铺着大红的喜被,精致的床架上纱幔也换成了红色。顾栩的眼神似乎有些危险,他松开了手,人却以更加具有占有欲的姿态压迫上来。
顾越两颊滚烫,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啊!”他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顾栩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抓着他的手臂将人拉起来。
顾越弹起身,龇牙咧嘴摸着后背:“什么东西?”
顾栩脸色黑沉。
这天气自然盖不得厚棉花被子,因此床榻上那张大红的绸缎薄被是蚕丝制成,顺滑柔软;顾越将被子拉开,只见下面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正是这些东西把顾越硌了一下。
顾越借着微光看清了床上的东西,哈哈大笑。
“这是谁放的?咱们俩这……哪来的贵子。”顾越将东西扫到中间,捏起一颗红枣来吃。甜而软韧,风味独特,是上品大枣。
“大约是兀风。”顾栩一看就知道是何人的手笔,眼角微跳。
太暗了。
顾栩这才察觉四周有些昏暗,以至于他看不太清楚顾越脸上的神情。他走到床边——床边添置了两个灯架,上面有一对很粗的龙凤花烛。
顾栩拾起火折子,将蜡烛点了起来。
屋中变得微微明亮,昏黄的光线透过纱幔,形成一种暧昧的橙红色。
顾越已经将床上的一堆东西聚拢起来,扫进一旁的空盒当中。他耳朵烫的很,顾栩方才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他当然品得出其中含义。
被这堆枣子打断……他有些尴尬,但也有那么一丝丝遗憾。
一丝丝而已。
再抬眼,却见顾栩已经脱了喜服的外裳,露出里面极为修身的中衣来。
“干什么?”顾越张口,但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好在顾栩看得出他的窘迫,并未说出什么更叫人脸红心跳的话来,而是弯唇一笑:“衣裳沉重了些,在家自然要松快。”
这喜服不知是什么面料,挺括有型,十分合身。自然也沉重了些。
顾栩挂好了外裳,转过脸:“饿不饿?后厨当还有做好的吃食。”
顾越摸了一下肚子。
那些面点是不错,但还不够他填饱肚子。考虑到一会儿很可能会消耗一些体力,他还是点点头:“吃些吧。”
顾栩转头对窗外道:“拿些吃食来。”
外面有人即刻应声,是兀岩。
顾越大窘:“他们在外面听着?!”
“不该听的,不会听。”顾栩说,“兀岩也算和你认识很久,他什么人,你很清楚。”
那倒是。顾越冷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