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熊廷弼的援军到来的那刻,努尔哈赤就知道自己败了。
为了保存实力,他让其他诸军先撤,令正黄旗的精锐上前拼死拦截。
而后,他就看到了令他难以接受的一幕。
他的撤退的命令刚刚下达,两白旗的兵马立马就开始了撤退,或者说溃逃。
八旗兵马跟着努尔哈赤打了一辈子的仗,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安稳的退出战场。
所以,努尔哈赤的命令刚刚下达,下方各个额真就带着手下的人丁开始死命的奔逃。
而对面山上下来的明军,他也开始了在后面死命的追杀,正黄旗的两千精锐,堪堪抵挡了明军一刻钟,就被明军用火炮轰散,而后就被涌上来的明军所淹没。
看到这一幕的努尔哈赤,直接气的吐血,当场昏死了过去。
“输了,输了。”
“这是到哪。。。咳咳咳。”
嘴里喃喃了几句后,努尔哈赤刚想问身处的位置,但却忍不住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大汗,您身子要紧,还是别关心战事。”
“告诉我,我大金的兵马,如何了?”
“大汗。”
听到努尔哈赤的话,扈尔汉不忍的别过头去,眼角流下了泪水。
“告诉我!”
见状,努尔哈赤的心里咯噔一声,当即怒声道。
“正黄旗和镶黄旗,大半都被明人全歼了。”
听到努尔哈赤如此固执的要一个回答,扈尔汉只能伸手抹了把眼角,出声道。
“两黄旗没了啊。”
闻言,努尔哈赤麻木的点了点头。
转头看了眼四周,努尔哈赤道。
“浑塔呢?让他给我弄点儿水来。”
浑塔,扈尔汉的三儿子,平日里负责努尔哈赤的护卫。
“浑塔,浑塔他。”
听到努尔哈赤的话,扈尔汉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的就涌了出来。
“大汗昏过去后,明军追的甚紧,山那边的白杆兵也压了上来,浑塔他带着镶黄旗的兵马断后,没能撤出来。”
“你,你也没了儿子啊。”
听到扈尔汉的话,努尔哈赤伸出一只手指着对方,缓缓道。
“大汗!”
随着这句话,努尔哈赤和扈尔汉两人相拥痛哭。
浑塔是扈尔汉最器重的儿子,平日里就伺候在努尔哈赤的身边,几乎可以说是既定的继承人。
而努尔哈赤呢,侄子阿敏叛变投敌,嫡子莽古尔泰和黄台极战死沙场,大金的四大贝勒,如今没了三个。
随着努尔哈赤和扈尔汉的哭声,守在他们身边的一众建奴士卒纷纷抹起了眼泪。
输的太惨了。
代表着建奴最为精锐的大汗亲卫被明军全歼,可以说是直接打散了他们心中的傲气,打断了他们的骨头。
一场大哭之后,努尔哈赤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一些,这才有心思开始盘算剩下的兵马。
正黄旗和镶黄旗,完蛋了。
最为精锐的士兵为了掩护其他人撤离,在拦截战中被明人击溃。
就算他们女真人善于在山里生存,但溃逃之中,能扔的东西都扔了,有多少人能跨过茫茫林海,逃回建州都是个未知数。
两白旗的新兵也完蛋了。
这些人只经历过劫掠朝鲜的低级副本,和明军正面对决这种高级副本,对于他们来说是地狱难度,两白旗在逃跑过程中,被击溃的更快。
唯一情况还算好的,也只剩下了负责拦截白杆兵的镶红旗了。
白杆兵的目标是冲着努尔哈赤的侧肋去的,只是正面打了一波镶红旗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而镶红旗旗主阿济格让秦邦屏带白杆兵用白杆冲着肩膀上给来了一下,直接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在失去了指挥官后,看到战场形势对大金不妙,镶红旗的额真们也是脚底抹油,带着人马直接润了。
一个人站在小孤山的山头,看着山下正在整编的零零散散的一千多士卒,努尔哈赤的心头就是一阵凄凉。
上一次他如此的狼狈,恐怕还是他爹塔克世被李成梁借乱兵之手弄死,他刚继承部落的时候。
“唔。”
突然,努尔哈赤又感觉到胸前一阵刺痛。
伸出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努尔哈赤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