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流逝，头顶上空的九个太阳开始一个接一个落下，法妆卿忽然叫了一声：“糟了，我们的食物！”

风照原忽然灵机一动：“那些老鼠！”

蜃人首领大叫道，它看不见风照原，只看见两个刺人腾空飞掠，速度之快，和平时迥然不同。来不及思索，蜃人首领一声令下，几百个蜃人紧跟着两个刺人，疯狂追赶。

“臭小子，你的木矿灵全在脉轮里，现在还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呢？”

“我们进入了沼泽地，还见到了一种叫做蚤人的生物。它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友好善良的种族。”

法妆卿问道，风照原想了想，道：“去看看那些刺人吧，这几天没见它们，也不知道蜃人来过了没有。能量通道的银河始终是我们离开赤阴界的希望，必须要盯紧蜃人。”

等到它们完全蜃化后，四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几万个刺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法妆卿故意留下两个刺人，风照原一手提着一个，向沼泽地飞奔而去。

风照原沉声道，蜃人们站在壑沟前，望着植母庞大的身躯，犹豫不决。过了一会，蜃人首领终于做了个手势，蜃人们飘然飞起，越过了壑沟，直奔沼泽地而来。

峥嵘的石壁上，一只只肥壮的老鼠正从一个洞孔，快速穿行进入另一个洞孔，对两人的到来，视若无睹。山脉的石壁上布满了这样的洞孔，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成千上万个。

法妆卿摇摇头：“说来可笑，你我一直都在寻找永恒，但它究竟是什么，是否代表了虚空，代表了天道成仙，我们自己也无法确定。”

风照原精神振奋，一面施展仙诀隐身，一面冲了出去，拳打脚踢，对准蜃人就是一顿痛殴。

对这个刺人的真诚关切，风照原心中涌上一丝暖意。虽然双方不属于同一种种族，但善良的人性却都存在。风照原友好地拍了拍它，指着地上的一堆死老鼠，盛情邀请：“要不要来点老鼠肉尝尝？”

蚤人族长猛然狂吼一声，身后所有的蚤人也都齐声狂吼，而刺人族长竟然也低低地叫了一声，刺人们发出古怪的呜咽声。

无数个刺人、蚤人，正和它们的族长一样，互相紧贴融化，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雷鸣般的吼声响彻夜空，蚤人族长和刺人族长猛然合体，一个崭新的种族奇迹般地诞生了！

法妆卿冷冷地道：“你那些刺人朋友又要遭殃了。”

刺人族长哭丧着脸：“进入沼泽地，是要遭受灭族厄运的。”

两人坐在银河边，默默地沉思。风照原想起植母就深藏在自己的脚下，心中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个庞大的超级生物，这个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法妆卿神色一动：“这么一来，就会把植母牵连进去，逼迫蜃人对付植母。最佳的结果，就是引得蜃人背后的神出手，与植母拼个你死我活。”

夜色中，跟循刺人们的叫声，蜃人越追越近。法妆卿低声道：“我们是否要和它们动手？”

蜃人首领目光毒蛇般地扫过刺人：“族长呢？”

风照原风卷残云一般，连吃了三头硕大的光球鼠，才对刺人族长道：“前几天，我们去沼泽地了。”

老鼠一死，光球般的尾巴立刻熄灭。

“你说，像植母那样地生活，是否算是一种永恒呢？”

光鼠肉又滑又嫩，嚼起来软绵绵的，味道有点像鱼肉，略带腥气，但也算可口。法妆卿吃完一只后，本来还觉得饥饿，可瞧见火上烧烤的光球鼠丑陋模样，忍不住皱眉道：“我吃饱了。”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声，银色的河流停止了流动，水面开始凝结，映出了刺人们惊惶失措的脸。

“让我瞧瞧大宗师捕猎老鼠的手段吧。”

风照原缓缓地道：“也许正因为如此，才吸引我们不断追寻吧。在这条道路上，你，我，包括植母，甚至那些神、仙，恐怕都在追寻，只是彼此选择的方式不同。究竟谁才是正确的，只有到最后才能知道。也许永远都无法知道。”

镜子般清澈的河面下，出现了一缕缕袅袅的烟气，烟雾缭绕升腾，一张张蜃人的面孔出现在河流中。

“你们这些低贱的蠢货，还不乖乖地滚出来！”

蜃人首领气势汹汹地道，刺人族长颤声道：“还没有，热季还有将近一个月才会来临，现在实在找不到木矿灵啊。”

刺人族长蹲在原地，抖抖嗦嗦地道：“我，我在，在这。”

法妆卿沉声道，河面上升腾起丝丝缕缕的蒸汽，整条银河仿佛煮沸的开水，冻结的水面急速流动，一个个蜃人从河底浮出，身上沾着的银色水珠纷纷凝结，滚落河中。

渐渐地，刺人族长的尖刺越来越长，而蚤人族长的腿越来越强健，双方的脸已经看不清了，身躯只剩下了一个。

风照原兴致勃勃地道，法妆卿却听得几乎要呕吐，无论她如何异能强大，始终是个女人，听到要吃老鼠，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你知道什么？再拿不到木矿灵，闪魄会连我们也处死的。”

风照原和法妆卿呆呆地站着，目眩神迷，浑然忘我。

风照原若有所思地问道，法妆卿思索了一阵，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植母自给自足，代表了一种孤独的生命存在方式。”

植母存身的壑沟近在眼前，穿过光彩缤纷的丛林，风照原纵身跃起，在两个刺人恐惧的叫声中，越过壑沟，进入了沼泽地。

风照原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灵秀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戏谑之色。

双方都像中了魔咒一般，目光在空中相遇，夜色里，突然迸溅出千万点火星。

一个个蚤人、刺人不断合体，越来越多这样的生物出现了，它们发出惊心动魄的叫声，扑向了蜃人。

“所以你趁机要挟植母，问它索要木矿灵吧？果然是人老成精啊。不过用黑凤凰魂魄吞噬它们，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蜃人要出来了，你准备怎么对付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