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树在繁殖!”
众人的周围,突然钻出无数棵奇异的红树,又高又粗,树身透明,映出树干内血红色的脉络,仿佛一根根血管。这些红树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圈,像是一只巨大的铁笼,将他们困在中央。
尊将冷笑一声,浑身劲气激射:“怎么,想跟我动手吗?”
“也许我的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只想逃避过去。”
悄无声息,众人的形象倏地变成了幻影,晃了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有几件事,需要理一下头绪。”
英罗翩抬起头,勉强爬起来。他的面色灰败,曾经光彩动人的蓝宝石眼睛变得黯然无神,右手紧紧地握着一张墨绿色的皮,皮很薄,像半凝固的液体,散发出腥臭刺鼻的气味。
尊将吃了一惊,和风照原对望一眼,两人心知肚明,英罗翩用类似于法妆卿破开黑洞的能力,贯穿了不同空间的通道,已经离开了这里。
重子凝视着他,目光里满是怜惜和担忧。
札札突然震惊地叫道。
尤妃丽挥挥手,异能组的组员们跟着她离开,只有札札,咬了咬牙,毅然道:“我,我决定脱离安全总署。”
红树胚胎扑了个空,挥舞根须,吱吱地钻回红树中,一棵棵红树重新缩回地面。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你总是不愿知道自己的过去。其实和师暮夏在奥林匹斯山的一战中,你的记忆已经部分复苏了。”
清水湾的酒店套房里,几个人坐在一起,桔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风照原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尊将猛喝一声,眉心耸动,双手变幻秘术手印,一道火焰射出眉心,熊熊的火光顿时笼罩住了红树。
毕盛克鼻尖耸动,四处凑了凑,摇摇头:“人在哪里?我没有闻到任何的气味啊。”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唰地闪过,风照原忽然想起,在石门前见过的一幅阵图。
千年白狐平静地道:“以你迈入秘能道的实力,绝对可以做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你真的破开空间,将我们成功挪移,从南美洲到香港。哈哈,我尊将服了你了。”
尊将满脸杀气,指按眉心,五行秘术呼之欲出。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种十分危险恐怖的生物。
“札札,你疯了?”
劫后余生,众人都是兴高采烈,尊将一拳击在风照原肩上,欣慰地露出了微笑,昔日追捕他的懵懂少年,现在已经是堪与法妆卿媲美的高手。
千年白狐的声音,在风照原心头铿锵轰鸣。
“伊藤照和法妆卿之间,虽然是互相利用。但一旦飞天流面临生死存亡,法妆卿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最好的方法,是先令他们窝里斗,然后我们再一一击破。”
札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与尤妃丽对视:“其实有些东西,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重要。”
“照原,你,你究竟怎么了?”
火焰中忽然升腾起一具棺木,棺木中的老人面红似血,无数花花绿绿的虫子爬满了老人的全身。爹,爹!他哭喊着,扑过去,却站在了酒吧里,他在弹琴,四周的灯光眼花缭乱地旋转,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奔进来:“少爷,老爷他,他归天了!”
“安全总署只有法则,不存在道德。”
“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兰斯若淡淡地道:“总比异能组全体牺牲要强得多。”
风照原喃喃地道。
札札默然无语,良久,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道:“可是对我来说,道德,永远比法则更重要。”
英罗翩浑身颤栗,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上愈合的伤口不断迸裂,鲜血狂喷,仿佛一个血人。
尊将由衷地道,在知道自己悲惨的身世后,风照原还能这样周全地考虑问题,至少在心理素质上,已经无懈可击了。
望着倒在地上的黑影,风照原震惊地叫起来。
“不是我,而是你来施展轨道还原秘术。”
风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动,一轮淡红色的光晕顺着指尖出现,妖火倏地喷出鼻孔,沿光晕划出五芒星轨迹,众人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看魔术表演一般,尊将手指一弹,腕表“嗖”地投入五芒星,转瞬消失不见。
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僵持中。
所有的人都奇迹般地不见了。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被鬼使神差般地送到了香港,葵涌码头,他被远卖非洲的那个码头。
“说得好!”
风照原没有回答,呆呆地望着码头,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海面上的微光映在他的眼睑上,轻轻地晃动。
尤妃丽沉吟不语,札札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奥马尔失踪了,生死未卜,我们能丢下他不管吗?”
尊将大声喝道,跨上一大步,和他并肩站在了一起。
“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了赫拉的气息。”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红树内蛛网般的脉络上,结出了一只只拳头般大小的胚胎,通体血红,随着树脉的抽|动,胚胎一点点长大。“噗哧”一声,树腹破开,胚胎纷纷跳了出来。
风照原在心中叫道,焦虑不安顿时一扫而光。只要老妖怪施展轨道还原秘术,就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因为我想活得像一个人。”
他一字一顿地道:“从今天起,我是札札,刚果贫民窟的札札。”
看着重子清丽的容颜,风照原信心倍增,索性蹲在地上,双手不断变换,苦苦思索轨道还原秘术。
“英罗翩!”
头顶上空都被鲜艳的红树遮盖,只剩下细小的缝隙,再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象。风照原心中焦急,万不得已,他只好以雪鹤结界硬闯这些古怪的红树了。
伸出手,风照原画出了一个玄妙的图案。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