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速度！平均时速大约在七十公里左右！”

风照原慢悠悠地走过去，左手搭住武田正泰的肩膀，对方立刻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难道英先生从来没有尝过悲伤的滋味吗？”

透明的落地窗外，东京不夜城灯火璀璨，尽在俯瞰之下。

杀了他！杀了这个危险的敌人！

久久地沉思后，风照原笑了笑，夜风吹起窗帘，青年眼里的光芒，却更亮了。

前方的人行红灯转为绿灯，凝望着风照原远去的背影，英罗翩默然伫立，汹涌的车辆从路旁驶过，人流穿梭不息。站在十字路口，一丝寂寥的神色，掠过英罗翩的眼帘。

泥土纷纷扬扬地从风照原手掌洒落，映着朝霞，闪烁着绯红色的光，渐渐蒙上妖蝎苍白、凄楚的脸。

风照原随口扯谎道，不等对方再说，猛然挂断了电话。他相信，武田正泰一定会按照信中指定的地址，准时赴约。而五千万美金的狮子大开口，更让对方不得不求助赤色魂魔组织，杀自己灭口。

新宿是东京最繁华的地区之一，有名的红灯区歌舞伎町，就座落在那里。

对街的剧院广场上，“人妖”俱乐部的招牌闪闪发亮，几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搂抱着走出俱乐部大门，经过风照原身边时，传来一阵脂粉与酒气混杂的怪味。

遥望窗外阑珊的灯光，青年的眼中闪动着燃烧的火焰：“也许妖蝎再也感受不到了，她看不见这个城市，看不见我。可是我想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没有被抛弃。”

“要小心，有一架照相机正对准您呢。”

两天后的下午，风照原拨通了日本内务部的电话。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的时钟不停乱转，滴溜溜地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风照原松开武田正泰，好整以暇地道：“堂堂内务部副部长，深夜光临人妖俱乐部，也算是花边新闻了吧。”

英罗翩抬起头，玫瑰色的曙光映入他的眼睛，像闪烁在幽深海面上的迷茫灯火：“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这些人类最基本的感情，为什么我不能清楚地感受到？见到了你刚才悲伤的表情，我觉得很羡慕，很羡慕。”

俱乐部的门忽然向两边打开。

英罗翩笑了笑：“我是不是冒犯了你？请原谅，我还不太懂人情世故。我跟着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觉得你很神秘，难以测度，所以有些好奇。”

俱乐部经理心里笑开了花，嘴上漫天要价：“包场的价格比较昂贵，估计需要八千美金左右。”

“今晚这位先生要包下这里。”

东京的香格里拉酒店豪华套间内，风照原挂断电话，起身倒了一杯葡萄酒，陷入了沉思。

“你告诉武田先生，我是那封信的主人，请他立刻接我的电话。如果你不转告的话，哼，恐怕一周内，你就会被愤怒的武田先生爆炒鱿鱼，成为无业游民。”

“英先生有些神经过敏了吧？你我并不是敌人，我有什么必要袭击你呢？”

“你觉得很悲伤吗？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真是痛快极了！”

选择在这里和武田正泰见面，风照原经过了精心考虑。歌舞伎町鱼龙混杂，黑社会横行，混乱的治安有利于他放手一搏，不必担心警方干涉。同时这家人妖俱乐部属于飞天流名下的产业，赤色魂魔组织也会有所顾忌，不便带大量的成员前来。

和过去见到的草飕法相比，对方显然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武田正泰感到浑身一松，急速喘了几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万通银行卡，呻|吟道：“让其他人都出去，今晚所有的开销算在我头上。”

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醉醺醺地走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扭动腰肢，向风照原抛了个媚眼。

按照他预定的计划，发出一封恐吓信给武田正泰，道出对方和赤色魂魔组织勾结的秘密，引出背后的草飕法，与他决一死战。

“对不起，武田先生现在没有时间，请问您是哪一位？”

武田正泰愤怒地吼道，风照原嘻嘻一笑：“要不要我跟您来张亲密的合影，作为人妖俱乐部的纪念？”

墨镜男子满脸冷汗，点头哈腰地告退。

“噗哧”一声，酒杯在风照原掌心碎裂：“我要用自己的拳头，去履行正义，履行天道！”

风照原从出租车内钻出，表上的时针指着十点零五分。街道上灯红酒绿，喧闹非凡。到处是淫秽的广告牌，各种色彩纵情泛滥，闪耀得近乎妖艳。刺|激的高音量音乐从两旁林立的店门内冲出，震得人耳膜发麻。

武田正泰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敢骚扰我，我就立刻报警。”

“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吗？”

风照原却大吃一惊，几天不见，枯瘦的老头变成了英伟的中年人，肌肤白里透红，充满弹性与光泽，眸子里的两只黑白瞳孔开始融合，变成花生壳形状，开合之间，闪烁出妖异的光芒。

风照原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强烈，脸上不露声色，体内脉轮急速摩擦，妖火呼之欲出。

繁华的东京市在前方隐隐现出轮廓，阳光灿烂，照耀在东京湾的彩虹大桥上，仿佛一条条飞扬的彩龙。

一名侍应生恭敬地为风照原拉开门，俱乐部内灯光昏暗，舞台上一群人妖正随着暧昧的音乐，大跳草裙艳舞。风照原找了一张空桌坐下，点了杯xo洋酒，眼角扫过四周每一个角落。

“你撒谎！你并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否则也不会冲出去救你的女人了。”

风照原冷冷地反问道。

“这是几天来武田先生的活动情况。”

连同嘴角那一抹僵硬的微笑，也被黄土完全掩埋。粗陋的土坟顶，插上了一朵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在晨风中沾着露珠，轻轻摇曳。

风照原漠然一哂，取出一万美元的现金，男子点了点，满意地收在怀中。

英罗翩平静地与风照原对视，两双眼睛，闪电般地交击出厉光：“所以你一定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