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流的忍者很危险,风照原君还是小心一点好啊。”
“不用。”
“那只是我父亲的想法。”
伊藤照淡淡地道。
暗忍默然良久,忽然跪下:“多谢首领指点,暗忍茅塞顿开。”
暗忍沉默不语,对于门户之见向来严厉的飞天流来说,这样的话简直大逆不道。可是眼前的首领以弱冠之年,执掌飞天流,短短三年间几乎横扫整个日本,早已树立了绝对的权威。
“嗯,那座石桥把公爵宫与河对岸的监狱连接起来,是当时死囚走向刑场的必经之路。每当囚徒走到这里,见到桥下船上的亲人等候诀别的情景,总是哀叹不已。所以叫叹息桥。”
伊藤照摆摆手:“起来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肉麻啊!这种蹩脚的爱情对白一千年前就让我想吐!拜托换一点新潮的可以吗?”
暗忍已经默默等候了很久,望着伊藤照的目光中有一丝惊异。十八岁就主掌飞天流的少年,此时脸上不断变幻色彩,苍白、绯红、紫黑、深蓝、翠绿、鹅黄……,肌肤竟然如同彩虹般艳丽照人。
伊藤照站在重子刚才的位置,目光闪动,贡多拉迅速转过左面的水道,再绕了一个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贡多拉缓缓驶过桥梁。
重子轻轻一笑,笑容清越明澈,在水面上盈盈绽开。
伊藤照出神地注视着海面,过了一会儿道:“你们带人封锁住威尼斯码头,不要让他们离开这里。至于那两个人,就由我亲自动手吧。”
伊藤照、暗忍和妖蝎包了一艘贡多拉,驶离岸边。跟在后面的风照原也如法炮制,虽然这两天跟踪费用惊人,不过好在公款旅游,不必为钱操心。
重子沉吟了一会,低声道:“先母是意大利人,家父是日本人,我从小就出生在这里,意大利可以算是我的故乡吧。虽然准备离开躲避飞天流的追杀,可总还是觉得有些恋恋不舍。”
想起在茶馆变身妖怪的那一幕,风照原有些惴惴不安:“重子,我上一次没有把你吓坏吧?”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重子独立在叹息桥头,垂首凝睇,身姿依然曼妙高雅,容颜倒映在水面上,恍若一个惊艳的梦。
重子秋水般的目光在风照原脸上略一停留:“风照原君也是个不寻常的人物呢。”
暗忍、妖蝎一左一右,守在桥尾。伊藤照不紧不慢地走向重子,在人流中忽隐忽现。
伊藤照凝视着下方波光粼粼的海面:“任何一种技能都有它的局限性,忍术也不例外。要想变得强大,飞天流就决不能固步自封。从这一点来说,绯村康是个智者。”
伊藤照慢慢地转过身,一字一顿地道:“穷则变,变则通。没有约定的规则,只有绝对的力量!”
微微一笑,伊藤照洒然走出了房间。
风照原生怕重子误会,一咬牙,道:“我正在追踪那批日本忍者的底细,没想到恰好看见重子。”
“重子,你也要小心。”
妖蝎皱起了眉头:“这就麻烦了,外面有很多游人,不太方便下手。”
桥上的游客纷纷向风照原投来好奇的目光,重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暗忍微微一愣,伊藤照站起身,窗外暮色无声蔓延,伊藤照秀挺的身姿在地上垂下阴影。
话一出口,风照原不由暗骂自己猪头,哪有这样单刀直入的问话啊。毕竟和对方只见过两次面,又怎能不避忌讳,打听重子的隐秘呢?
前方的贡多拉忽然靠岸,妖蝎等人随着穿流的人群,慢慢走向叹息桥。
风照原心头狂震,大叫了一声:“重子!”
风照原心中大骂老妖怪,一面问道:“重子,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意大利呢?”
暗忍以一种敬畏的语气道:“首领的忍术似乎又有突破。”
千年白狐怪叫道。
“好,你和妖蝎跟我去吧。”
伊藤照盘膝坐在床上,双目低垂,进入深思冥想的状态。
风照原焦急地大声疾呼,挥动手臂,心跳得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
重子微笑道:“刚开始还真把我吓一跳呢。后来想想,这大概是一种幻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