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睡去,四周一片寂静,清冷的夜风吹过,野草低伏,篝火飘摇不定。
篝火已经熄灭了,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黝黑夜色,札札还在睡梦中,发出低微的鼾声。
风照原大叫一声,猛然抓起札札,用尽全力将他扔了出去,札札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摔在了眼珠的包围圈之外。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怀疑起来,这个世界究竟是虚幻的,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坟墓里的僵尸抓住我的时候,手指生硬,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
“以后再看你的表演吧。”
那诚挚的声音仿佛熊熊的火焰,烧得札札的心生疼,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
几只眼珠迅速围了上来,绕着两人不停地转着圈子。无论他们退向何处,眼珠总是紧紧地跟在周围,蠢蠢欲动,似乎在寻找最好的机会,将他们一举猎杀。
“扑通”一声,风照原仆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札札凄厉地狂叫一声,疯狂地向风照原冲去。
札札被风照原惊醒,揉着惺松的睡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断接近的眼珠。
札札惊魂未定地嚷道。
看到风照原好奇的眼神,札札神气活现地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趔趄,显然还没有恢复力气。
风照原又惊又喜道:“好极了,就是你的衣服太小了点,公共场合不宜。”
札札突然道,他嘴唇蠕动,低声念出一段古怪的经文。
风照原的心不断往沉下,盯着不断逼近的眼珠,似乎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札札扮了个鬼脸,长腿摆动,猛力大踩,追得几只眼珠慌乱四窜。
不知过了多久,风照原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好像看到一只白狐厉声尖叫,血红色的眼睛闪亮逼人。
“小心后面!”
札札忽然大叫了起来,指着风照原的背后,震惊地道:“你看,又来了一个!右面还有一个,天啊,有好几个!”
迎着风照原诧异的眼神,札札双手遮住裸|露的下体,愁眉苦脸地道:“这种瑜珈术只能变身一会儿,看来我们还是要逃跑。”
风照原的耳朵蓦地警觉竖起,骇然盯着前方十米处。
“我的裸体造型很有艺术感吧?”
风照原点点头:“札札,你能否告诉我这段时间你都遇见了些什么?”
札札瞪大了惊骇的眼睛,声音颤抖得就像摇摆的荒草。
札札满脸迷惑地道。
“这是我在这里学到的印度瑜珈术,你看还行吗?”
风照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札札背靠背而立,沉声道:“我们必需立刻离开这里。”
风照原急忙起身扶住他:“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周围的环境。”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决不能放弃!”
地上的眼珠触须爬动,灵活一闪,躲开札札的手掌,迅速攀上了风照原的脚踝。
一只滑溜溜的东西落入掌心,吱吱地发出叫声,风照原定睛一看,巨大的眼珠已被他牢牢捏住,触须摇摇摆摆,粘稠的黄色液体顺着掌心流淌。
“不!”
地面上拱起了圆球般大小的一团,正朝着他们急速蠕动,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脚下。
“我也不知道,不过它已经杀死过两名学员了。”
极细极微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却绝不是风声。风照原故意装出浑然不觉的样子,等到声音逼近,突然身形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抓向地面。
风照原哑然失笑,刚要说话,瞳孔忽然收缩。
风照原低叹着躺下,双手枕着头,缓缓闭上眼睛:“早点休息吧,如果七天以后,我们能够活着回去,相信会有一个答案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他,关心过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卑贱黑人!
札札爬起来时,眼睛都红了,浑身震颤地望着风照原,后者跟跟跄跄,步履蹒跚,密密麻麻的眼珠覆盖了他的身躯,拼命蠕动着,向风照原的体内钻去。
札札怒吼着冲了过去,他的热血已经沸腾,他的斗志像咆哮的火山,他要与风照原生死与共,就像他过去不能扔下他的妹妹,他不能将风照原扔下,他不能!
“好!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古怪了。”
札札突然怪叫一声,弯下腰,肚子发出“咕咕”的怪音,整个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缩小,几秒钟的时间,又变回了原来瘦小干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