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战文和石勇等将领却纷纷摇头道：“军旗攸关胜负，敌军一定会重兵把守的，怎么可能给我们接近的机会呢？”

“不错，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态势下，只能采取这个方法。”见众人不说话了，秦雷沉声道：“文宇，把我们的作战计划说出来吧，别把他们给憋坏了。”

说着搁下茶杯，沉声道：“但这寥寥无几的几位乃是个例，一百年也难得涌现出一个。一个将领可以拿他们当偶像，不能拿他们当榜样。在大多数情况下，军队的统帅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纵使我们具备熟知兵法、经验丰富、大胆沉着、英勇无畏、爱兵如子等一系列必备的要素，也依旧无法获得那种透过纷杂表象，找到取胜之匙，取得最终胜利的本领。因为那是一种天赐的才能，不可能通过后天训练获得。”

皇甫战文愤愤道：“真不知道是谁替陛下拟定出这么个计划来的，实在该杀。”一众将领也纷纷附和起来。

……

“御林军。”秦雷笑眯眯道：“陛下怎么可能给别人呢。”

京水河岸一片热火朝天，上万名河工在挥汗如雨，他们要用一年时间，将河道统一拓宽加深，以迎接昭武二十年的灞水河南引工程。

说完一指地图下方的祁山道：“咱们陛下命令三支军队背靠祁山下营固守，虎贲和御林册应游击，一欸进攻祁山之敌出现疲态，便从侧翼杀出，五军一齐反扑，将敌方一举歼灭。”又看一眼端坐的众将道：“这计划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臭不可闻！这可是演戏，不是生死拼杀，你居高临下有什么用？莫非还真敢用滚石檑木对付敌人？”

“但是战争……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秦雷猛地一拍城垛道：“要是再给我三年，至少能保住大秦的元气不失。”

杨文宇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另辟蹊径，走另一条道取胜……”

“所以一支军队的统帅需要顾问，这就是你们存在的必要。”说这句话时，秦雷的目光深邃而悠远，让涂恭淳觉着，殿下也应该是那寥寥无几的几位中的一位。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一本正经道：“保证完成任务！”

众将心下凛然，悉数收起笑脸，开始考虑问题的严重性。

秦雷端坐在正位上，预备参加军演的主要将领分列左右，聆听王爷的训话。

而不远处的京山上，京山新军混编师也在忙碌的打点行装，准备参加七日后举行的大军演。此次军演规模乃是史上之最，对抗双方各派出五万人马，在方圆四百里的战场上决一胜负，虽然是演习，但伤亡不可避免。

“众位，一番卧薪尝胆之后，终于迎来了重新的机会。”秦雷沉声道：“上一次你们赢得了尊严，这一次我们要赢得尊重。”

拍一拍手上的灰尘，秦雷声音低沉道：“别人已经磨刀霍霍，我们却还在这你争我夺，拉帮结派，难道非要血流成河才能醒悟吗？”

“这一带地势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地形异常之复杂，山地、高原、平川、河谷交错分布，且多断层极多，明明看着一马平川，跑着跑着就出现条大沟，让你过不去。”秦雷微笑道：“越是复杂的情况，就越能增加结果的不确定性。所以伙计们，这是一次机会啊。”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沈青突然道：“我军的战旗在哪里？”

秦雷说完站起身来，一众将领也齐刷刷地站起来。

军官们四处巡视，安抚着兵士们稍显焦躁的情绪，并检查他们的行装是否合乎标准。

“散会吧。”秦雷点下头道：“先行会餐，午饭后出发。”

“什么准备？”乐布衣微微皱眉道。

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秦雷肃然道：“诸位，在方圆四百里的复杂地貌内，分布下两方九支军队，战局一定极端混乱。但是别人乱我们不能乱，记住那十六个字，不要恋战、不得苦战，以保存有生力量为重。”

杨文宇一直凝神盯着地图，这才开口道：“这种军演考验的是统帅运筹帷幄、将领临场指挥，以及兵士的执行力，对于其它方面考验不大。必须大范围机动，将敌人的战线拉长，在局部形成兵力上的优势，一口口的吃掉对方。”说着朝秦雷拱手坚决道：“所以祁山绝不能去！一旦待在那，就丧失了战役的主动，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现在兵部行文已经下来了，石勇你念一下。”秦雷将桌上的一个竹筒滚给石勇，轻声道：“只念后两行。”

待众人安静下来，秦雷沉声道：“更糟糕的是，孤前天与我方其它四军的统领碰头，只有皇甫将军和沈将军同意我们拟定的作战计划。而神武军与御林军，坚持执行陛下所拟定的计划，并已经上告朝廷，要参孤个欺君罔上之罪。”

紧挨着杨文宇的沈青沉声道：“即便这两军不去祁山，但倘若各自为政的话，我们也有可能被各个击破……等到最后统计时，不大可能在毙敌人数上超过对方。”

屋内的格局庄重肃穆，墙上悬挂着大小不一的作战地图，橡木地板上铺着西域的提花地毯，颜色花纹与镇南军的礼服类似。在地毯之上，是一张五丈长一丈宽的会议长桌，桌上铺着军绿色的呢子桌布。

当然，这些工作都不需要秦雷操心，甚至连杨文宇几个也可以抽出时间，参加统帅咨议会的特别会议……

众将领不由暗暗攥起了拳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杨文宇淡淡笑道：“只要虎贲和铁甲听我们的，御林和神武便不会去祁山。”

秦雷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面色逐渐严肃道：“情况就是这样，抱怨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拿出个对策来，”猛地一挥手道：“绝不能再失败了。”

墨绿色的窗帘紧紧闭合着，将屋外明媚的光线隔绝在外。但三十六盏白色长明灯，依旧将这间轩敞的会议室内照的纤毫毕现。

……

“斩将夺旗！”他话音一落，有人便脱口而出。按照规矩，军演有两种分胜负的方法，一个是在演习结束后，比较双方谁的“斩首”数目多；另一个便是“斩将夺旗”，如果哪一方能将对方的军旗抢到，便算获胜，军演也立即结束。

秦雷不置可否的笑笑，对众位将领道：“集思广益吧。”

“难道我做错了吗？”秦雷面无表情道：“大秦就这么点空间，不把他除名，我们怎么出头？”与乐布衣这种多智近妖的家伙说话，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拐弯抹角……因为拐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