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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才那管家的一句大喊,已经提醒了内院的诸人,便听的里面鸡飞狗跳,喧喧闹闹,旋即冲出一支手拿笤帚、木棍的娘子军。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群丫鬟仆妇,居然赶在秦雷之前,迎面将月门洞紧紧堵上了。
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李家胆子再肥,也不敢将这位爷拒之门外。但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所以门子恭恭敬敬的对石敢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和夫人外出走亲戚去了,说是过两天才能回来。”末了还假惺惺的来一句道:“要不请王爷里面用茶?”
“哦。”秦雷点点头,便径直往西边拐去了。
而在朝中,仅次于皇帝陛下的次强权,大概有三位:李太尉、武勇郡王和隆威郡王。但文官们的正统思想很严重,虽然要跟皇权作斗争,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的选择李浑的。所以他们要在秦雳和秦雷之间做出选择。
“那么说,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钱惟庸开心笑道。
众人大喜,齐齐称善。
视线扫过几位大人,秦雷淡淡笑道:“无它,一雕数兔尔。”
秦雷心道:“这就开始了。”嘴角微微扯动,轻笑道:“看法很多,不知田大人想问那方面的?是内政还是外情?”
“王爷是暗示我们消极怠工吗?”在秦雷府上一直没说话的王安亭道。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夫人只让她们将来人赶将出去,却没教她们怎么答话。
他话音未落,锦纹就回过头来,丢给他一个销魂摄魄的媚眼,这才消失在竹林之中……石敢浑身一激灵,顿时来了精神,大步去追王爷。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傻丫头,我要的是现在的你,谁知道‘十六年后’你托生哪了?”秦雷无奈的叹口气道:“回去吧,李家的门是进不去了。”
秦雷面色顿时变得煞白,他这些年读书不少,自然能看懂这诗……这是诗韵的自白诗,更是她的明志诗:虽然妾身无法反抗命运的安排,但可以掌握自己的性命!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这才是书香门第、名门大户的气度。
“但是千万不要认罪请辞之类,以免授人以柄,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公输连不放心的补充道。
秦雷知道,若想震住这帮老狐狸,非得拿出点真家伙来才行,但他的身份又决定他不能直言不讳,只好字斟句酌道:“当初陛下废黜宰相,又将诸位实权尚书抬上清贵的内阁,今天的一切便已注定。”
与蒋老爷子的会面,是在一种和睦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的。两人先就皇帝赐婚一事展开了富有建设性的讨论,秦雷向老爷子介绍了所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并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决心和信心,老爷子也表示支持和理解,相信他能不畏艰辛、排除万难,将爱情进行到底。最后双方还就当前的内政外交等一系列问题交换了意见,蒋老太爷也对秦雷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并一致同意,建立更稳固的战略伙伴关系。
“啊?王爷,您可别放弃呀!”石敢顿时就急了。
秦雷的脸上十分挂不住,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强忍住一把火烧了这院子的冲动,丢下一句话场面道:“除非黄河水倒流,孤王才会死了这份儿心!”说完便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听了王爷一针见血的回答,田悯农心中大定,沉吟片刻,才轻声问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呢?”
“是呀,公输老弟,该怎么办呢?”麴延武和田悯农也忍不住问道。
管家满头大汗道:“王爷,那是我家夫人小姐的绣楼……”
“王爷,茅厕在东边啊!”管家想拉住秦雷又没胆子,只好手舞足蹈的焦急道。
“哦,锦纹啊。”秦雷恍然道:“不用担心。”
跟着秦雷走了一段,他又问道:“西边那些小楼怪漂亮的,是茅厕吗?”
“今年一开春,朝廷会前所未有的忙碌。”秦雷淡淡道,众人再问,他便笑而不答了。
“啊……”钱惟庸一下子软了,眉头紧皱道:“这可如何是好呀?”
毫无疑问,在清理了虾兵蟹将之后,昭武帝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他们这几位已成光杆司令的部堂首脑了。
“当用缓兵之计。”见两位阁老垂询,公输连不敢再卖关子,将计划和盘托出道:“请三位中堂领头,我等各自上疏痛陈己过,明示臣服之意。并各自出面,大张旗鼓的安抚部属,让他们勿要怨怼朝廷,准备重新上任。”捻着长而细的胡须,公输连自信笑道:“有这双管齐下,相信陛下会重新考虑的。”
不一会儿,那仆妇便转回道:“王爷还是请回吧,我家夫人说: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李家门小户小,不敢高攀,您还是回去安心尚公主吧。”话说到这份上,李家的态度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想打我家姑娘的注意?没门!窗都没有!
几位大人惊喜的抬头道:“我等洗耳恭听。”
“其实王爷说的很明白了,”公输连不慌不忙道:“今年会很忙,所以六部必须运转良好,这就离不开熟悉政务的各部干吏。”
其实秦雷完全可以抢先一步的,但好歹也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若是被一群女流之辈围追堵截的,让他把脸面往哪搁?所以他停下脚步,在门前站住了。
因此他们决定,分别找两位殿下谈谈再说。
秦雷确实没坐多久,因为他站起来了。却不是原路返回,乃是径直穿堂而过,向着李家后院行去。
“是直接罢朝吧!”钱惟庸沉声道:“没了我们这些干活的,看朝廷怎么转。”
“陛下早就防着这招了,”秦守拙冷笑道:“他去年下半年就把咱们的羽翼剪除了个七七八八,让我们想扑棱都扑棱不起来。”
能当上管家的,一般都不傻。更何况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这位爷要干啥了。可管家实在不敢动这位爷一指头,一边汗淋淋地跟着,一边想着对策,眼见着就到了绣楼外的月门洞。只好心一横,撒丫子就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叫着给里面人报信道:“不好喽……五殿下闯进来啦……哎呦……”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只感觉脚下一拌,便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再也没力气报信了。
他们十分后悔当初选择妥协。正是他们的步步退让,才使看似软弱的皇帝陛下,终于站稳脚跟,也终于有机会扯下了披在身上的羊皮,露出森然的爪牙,将他们折腾的只剩一口气,眼看就要朝不保夕。
公输连用种看白痴的眼神,瞄一眼钱大人道:“那是坐以待毙……陛下虽无法一时换尽六部官员,但换几个尚书大学士,是什么影响的。”
“好!”秦雷的回答令那门子暗暗抽自己嘴巴:“多嘴多舌干什么?”无奈,只好将五殿下引进前厅上茶,心道:“看你能坐多久?”在他心里,隆威郡王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是日理万机、脚不点地的那种。
一群大人只好怏怏起身告辞,这也是诸位大人拜年之旅的最后一站。离开清河园之后,他们便齐聚在田悯农府上,商讨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