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布衣微微得意道:“王爷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说哪天回来就是哪天回来,绝对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早到。眼下您早来一旬,分明是京里出了事情,让胆大包天的您也待不住了。”
“对,趋之若鹜!”秦雷沉声道:“那些对此有迫切需要的人,便会蜂拥而至,而孤王手里攥着的京山城、大运河、引水渠三个计划,本身就是三个聚宝盆,”摩挲着下巴笑道:“若不赚个盆满钵满的,就只能算是孤王脑子进水了。”
秦奇赞同地点点头,感慨道:“确实,乐先生和王爷的思维都太……天马行空了,我们这些凡人只有仰望的份儿吧。”
乐布衣又使劲抽了抽,发现还是纹丝不动,不由苦笑道:“悔不该教王爷练气啊。”
再看四周,果然还有八朵菊花,秦雷呼吸粗重的一把抓住乐布衣的肩膀,连拖带拽把他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附耳沉声道:“你是不是穿越来的?”
乐布衣顿时大感无趣,心道:“老子这不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
秦雷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紧紧扶住栏杆,那船便快速的启动起来,十来个水手从舱底爬上来,两人站在一具水龙前,协力将那竹管调整好方向。
“不放,”秦雷想都没想,便回绝了他的要求,坚决道:“除非你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秦雷也毫不示弱道:“要不怎地?难道要我给你找媳妇吗?你不是单身主义吗?”
石敢笑道:“秦大人,这话若是让王爷听去,怕是立马就会给你加薪。”
秦雷接过那古怪的胸甲,发现是出乎意料的轻,一摸材质,这才知道,是用一种极轻的桐木制成。别人或许还要寻思一会儿,他却眼前一亮道:“穿上这玩意儿,就是旱鸭子下水,也淹不死了。”说着便把那东西套在衣裳外头,又将上面的绳子系紧,以防脱落。
乐布衣终于临近崩溃,苦笑一声,面容沮丧道:“好吧,我说,但拜托先放开我成不?这种感觉太腻歪了……老处|男并不一定都像五柳先生那样酷爱菊花啊。”
乐布衣这才恍然道:“原来你耍我呀。”他永远不会知道,在前一刻,秦雷真的是失望了……看来今生不会找到一个同来的旅客了。
“四十多年嫩芽?”秦雷不屑道:“除了腌成咸菜,我不知道怎能把嫩芽保存四十多年。”
两个水手见闯了祸,连忙奋力将竹管压进水里,那巨大的水柱便倏然不见,只有一大团菊花般的水浪涌起。
乐布衣被他搞糊涂了,笑道:“除了眼屎、还有红血丝,王爷最近休息的不好,且心火太旺,不如找几个姑娘排解一下。”
秦奇虽然想不通,王爷是如何将这三个大工程变成聚宝盆的,但还是听出王爷已经智珠在握了,心口的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微笑道:“微臣这就组织人疏浚京水河,争取早日通航。”
“可别怪在下没提醒,”乐布衣怪笑道:“请王爷抓住栏杆,别……”话音未落,船下传来一声闷响,偌大的船体便一抖,险些把秦雷震倒在地,乐布衣的下半句这才到来:“……别摔着了。”
“先别说这些,既然你不是穿越来的,这高压水枪是怎么回事呢?”秦雷气急败坏道,一点都不给世外高人的面子。
“好在王爷没吐,”乐布衣心中庆幸道,却见秦雷现出满脸的失望,不由恼火道:“嘿,兄弟,鬼谷子不是个白发老头子,你很失望吗?”
见王爷一头雾水,乐布衣笑着介绍道:“那根牛皮管子是进水管,将河水吸进船舱里,像这样的皮管子有九个,足以保证将河水源源不断的吸进船舱里,然后就……”
秦雷闻言爆笑道:“那就是个‘驼娘子’,”说着对乐布衣笑道:“这玩意就叫‘驼娘子’了,水浮子啥的太没味道,不许再叫了。”
秦奇一边命人叫住那船,一边大声答道:“回禀王爷,这是乐先生发明的河道清淤船,咱们已经试验过了,一辆船就可以顶替大概两千劳力。”
那位倒霉的老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强大的冲力从马背上推了下去,若不是撞在同袍的马上,被一把捞住,怕是要摔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乐布衣笑道:“可不就是个水龙吗,”便命两个精壮汉子将伸入水中的一根竹管,和一根完全淹在水里的皮管捞出来。竹制的管子连接在水龙上,但那皮管的另一头,却伸入了船舷之中,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秦雷笑笑道:“随口一说而已,何必当面奉承呢。”说着便与石敢跟了上去。
乐布衣苦笑着刚要答话,便看见那竹管剧烈的抖动起来,两个强壮的水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将其压住。
“谁说我不要来着,不要拿老眼光看人嘛。”乐布衣气急败坏道:“枯木还能又逢春呢,何况我这含苞未放的嫩芽。”
怪船上放下一艘小艇,将秦雷和秦奇、石敢接了过去。乐布衣伸手将秦雷拉上船,上下打量着笑道:“王爷,没让丈母娘抓破脸啊……”
乐布衣这才放心,长叹一声,暗道:“我不做高人好多年,不知还能否找到拉风的感觉。”想到这,脑袋微微向左侧抬起,双眼看着天空的归雁,一阵江风吹过,把他宽大的衣襟吹得飘飘欲仙……若是没有那前|凸|后|翘的“驼娘子”,可能效果上要好很多。
……
这船的个头颇大,很扁也很宽,中间也没有船舱,只是用竹竿支起个油布棚子用来挡雨。所有的空间都被用来安装一种类似灭火水龙的器具,前前后后,一共有九架之多。看来这船便是用来搭载这些古怪水龙的。
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乐布衣嘴角扯出一丝迷人的微笑,一字一句道:“我就是……鬼……谷……子……”说着颇有长者风度地笑道:“不要太吃惊,因为我就是这样低调、就是这样年轻、就是这样英俊……”
秦雷冷笑道:“孤耻于和一个老处|男为伍,最多算是某一方面臭味相投罢了。”
秦雷这才发现,自己都快把乐布衣的双手攥出水来了。忙不迭的松手道:“别误会,我对你的菊花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秦雷点点头,萧索笑道:“嗯,只要你不是穿越来的,我就很失望。”
却见秦雷转眼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笑出泪花道:“叫你一直瞒着我,看,被人耍的感觉不咋地吧?”
乐布衣顿时被戳到软肋,吱呀怪叫道:“太过分了,这就是王爷的礼贤下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