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布衣面色郑重地点头道：“对，嫉妒令人量窄；仇恨令人发狂；色|欲令人丧志；贪婪令人堕落；恐惧令人胆怯；愚昧令人肤浅；冲动令人鲁莽。这都是一个王者的死穴。”

那玩意儿见自己闯了祸，赶紧凑过来，将秦雷扶着坐起来，一脸尴尬道：“是我，我不是玩意儿。”

两人说完肉麻话，这才并肩上楼，一个去洗澡，一个去看诗韵去了。

秦雷摇摇头，用力按摩着受伤的左手。过一会儿，才幽幽问道：“你当初为什么到我身边？”

秦雷挠挠头，若有所悟道：“也就是说，我要克服嫉妒、仇恨、色|欲、贪婪、恐惧、愚昧和冲动？”

秦雷嘿嘿笑道：“四十年的老处|男还会想入非非？”

乐布衣见他的进退举止完全与平时大异，分明是方寸大乱所致，摇摇头道：“不是，是我毛遂自荐，向太后要求过来的。”看看秦雷，又轻声道：“因为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若不先打好招呼，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秦雷龇牙道：“说有四个瞎子没见过大象的样子，便去摸摸，一个说大象像蒲扇；一个说大象像柱子；一个说大象像墙；一个说分明是根绳子。”

乐布衣还是一袭白衣，他将青色的瓷瓶放入个大碗之中，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白水。一边轻声道：“冷酒入愁肠，肠冰心更冷。所以此时不宜饮冷酒。”

乐布衣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一个人在不量窄、不发狂、不丧志、不堕落、不胆怯、不肤浅、不鲁莽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是值得所有人信赖的。”

乐布衣嘿嘿笑道：“混口饭吃呗。现在这世道，测字算命不好混啊。”

写罢掷笔具备道：“我等俗人，达不到六祖慧能的更高境界。能学习神秀禅师的法子，每日三省，便算是善莫大焉了。”

秦雷微笑道：“皇甫老将军现在在哪？”

秦雷耸耸肩膀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他所说。

云裳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娇声道：“给一个明明受了重伤却四处乱跑，还通宵喝酒的坏人喝的。”

秦雷笑着赔罪几句，旋即正色道：“我明白你所说的了。人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以偏概全、甚至胡说八道，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不能一概相信别人说的……”

云裳哭笑不得道：“人家是让你拉勾了……”

乐布衣点头道：“人都是有联想能力的，看到白|嫩的胳膊，就会想到没穿衣裳的美人儿，这还是有根据的；还有那不着调的，看到馍馍就会想到女人的胸部，继而想入非非起来……”

秦雷微微点头道：“如果我做到了，就可以依靠内心做出的判断了么？”

乐布衣闻言苦着脸道：“王爷，我可是在安慰你呀，你可不能欺负好人。”

乐布衣微微笑道：“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王爷，你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说着从怀中掏出半块墨玉，轻轻摩挲着，满目缅怀道：“当年，我便是听信了别人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二十年后，我终于幡然醒悟……但一切都晚了。”

……

云裳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指，含泪看着秦雷，把他看的浑身发毛，小声嘀咕道：“你是在鄙视我吗？”

石敢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属下误会了，请王爷恕罪。”

两人虽然亦师亦友，可秦雷在没有搞清事情本来面目之前，怎能露出一丝口风呢？沉默半晌，还是摇头道：“不说也罢……”

乐布衣笑道：“不错，事情的真相虽然只有一个，但人们由于所处立场不同、了解信息不全，往往只能看到其中一个方面。”

秦雷飞腿踹他一脚，佯怒道：“我有那么残暴吗？”

秦雷奇怪笑道：“这是为何？”

秦雷嘿嘿一笑，柔声道：“衣服……挺合身啊……”

这一跤摔得秦雷七荤八素，捂着腰破口大骂道：“什么玩意绊了老子？”

这话说得沈冰顿时红了眼，哽咽道：“属下知道了。”秦雷微微一笑道：“那就快去换身干素衣裳，然后去书房等我。”沈冰咬着嘴唇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说完便行礼退下，秦雷也晃晃悠悠的回去后院。

乐布衣沉默半晌，终是点点头道：“死了也好，干净利索。”也把身子靠在炕的另一头，手持酒瓶道：“看来是文彦博带给你的烦恼。”

乐布衣微微一顿道：“他怎么了？”

“醒着伤口会很痛，还是睡着舒服些，而且睡着了身子复原的快。”云裳小声解释道。

云裳的脸更红了，看看四下无人，狠狠剜他一眼，小声道：“坏死了。”

秦雷不听他信口胡诌，皱眉问道：“真是太后邀请你来的吗？”

秦雷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是吗，那太不应该了，应该严肃批评。”

秦雷点点头道：“我现在麻烦大了、大麻烦啊……”

秦雷揪着下巴上越来越密的胡子道：“那我还能相信什么？”

秦雷眯眼看他好半天，才挠挠眉毛道：“不熟就好啊，以后见不着了也不可惜。”

乐布衣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点头道：“对。盲人摸象的故事您听说过吧？”

秦雷“哦”一声，拍拍他水淋淋的肩膀，温声道：“下次记住，别这么糟蹋自个身子，将来年纪大了会坐下毛病的。”

沈冰一边扶秦雷站起来，一边小声道：“属下前来领罪。”

云裳先是点点头，又摇头道：“原先是醒过来了，但又被我弄睡过去了。”

秦雷终于重重点头，沉声道：“关键在于修心。不要让那些负面的情绪，影响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