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中驶出十几骑,簇拥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将军向秦雷行了过来。秦雷也不怠慢,带着石勇几个迎了上去。
司务长老许头却犯了难,这些人天南地北的,饮食习惯定然不同。
亲切的话些家常,又互相问候了老母,秦雷这才微笑道:“这点小事您老派个校尉过来便成,何苦亲自跑一趟呢?”这话看似与两人初见时,秦雷说的第一句话有些雷同,但那次只是寒暄,这次却是实打实的询问。对于老将军亲自前来,秦雷确实不解。
这也是秦雷要的效果,他记得一个姓牛的说过:“如果说我伟大,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秦雷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想体现自己的可怕,只让大家知道,你可以把最可怕的家伙往死里玩便可以了。
两军在营外相遇,各自勒住马缰,遥遥向往。
有年轻人不信道:“人家太尉府权倾天下,俺别的不知道,就知道在俺们河东卫,太尉府的文书比圣旨还好使,就咱们还能跟人家叫板?”
秦雷笑道:“这位兄弟都知道哪些呢?”
其实秦雷更喜欢“斩奸除恶”那八个大字,但这话说说可以,却不能写下来,否则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且秦雷准备给这支军队一个永久的信念,目光就不能局限在斩奸除恶上,要让他们混淆国与家的概念,成为狂热的大秦利益至上者,是以要用国家兴亡来武装他们的头脑。将来再辅以物质上的奖励与刺|激,不愁这支军队不忠心。
秦雷见了,知道他们吃着不痛快,笑道:“大家别急,还有个汤,蘸着汤吃能软和点。”便轻声吩咐秦卫道:“让老许头用肉糜熬些汤,多放些作料,弄出点味来。”秦卫赶紧出去传令。
两人的亲兵自觉地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子,将他俩包在其中,缓缓跟着前行。
秦雷这才有心情与救回来的子弟兵见面。
说着有力的挥舞着右臂,用一种残酷的语气高声质问道:“现在这些强盗闯进了你的家里,他们要抢光你的财产,烧光你的家园,强|暴你的妻女,杀光你的父兄,你该怎么办?”
消息灵通的这才止住骂,叹气道:“却是找不到能跟李家对着干的。”
方才与他坐在一起聊天吹牛的兵士们都傻了眼,纷纷心中狂叫道:他竟然是王爷,俺竟然跟王爷坐在一起聊过天,苍天啊,太幸福了……又有人想到他们还讨论过王爷龙鞭的长度,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听到没有,不由面色苍白起来,跪在那里快要瘫倒了。
有人接话道:“除了咱们五爷怕是没人可以,他老人家自年时冬里出道以来,干得那些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没有一件绕的开太尉府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千个声音齐声呐喊道。
皇甫显一时没有听明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失笑道:“王爷确实……不一般。”这才认真道:“后面发生的一桩桩事情,更让老朽看到您的不凡之处。经过一年多的观察,老朽已经可以断定……您是最特别的一个。”
两边靠近些,石勇突然在秦雷身边小声道:“是皇甫老将军!”声音充满了惊奇。
果然,试着咬一口硬邦邦的大饼,又干又硬又难吃,子弟兵们都有些食不下咽,但看别人也一脸吃不下的样子,只好抱着大饼费尽的啃了起来。
秦雷很满意造成的效果,高高举起右手指向自己,提高嗓门喊道:“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既没有肋生双翅,又不能腾云驾雾的秦五爷,怎么就敢跟权倾朝野的秦家对着干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秦雷笑笑道:“孤王当时仅是个可怜的小质子而已,有什么值得老将军注意的?”
直到大帐里的秦至才、秦浯水几个得到消息出来,跑到他面前,一边齐声唱道:“属下拜见王爷!”一边稀里哗啦跪一地,他这才拍拍屁股站起来,温和笑道:“都起来吧,孤只是过来看看咱们秦家的子弟兵们。”
秦雷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继续在场中响起:“是的,这个国家也姓秦,因为他是我们的祖先建立的。对别人来说,大秦是他们的国,而对我们……”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秦氏子弟兵们高高昂起头颅,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要跳出胸腔一般。
他穿着与黑衣卫样式相同的甲胄,再加上从未自我介绍过,是以那些二代子弟兵们无人识得他,只道是来了个王爷的亲兵。秦雷让秦卫他们把烙好的面饼分了,此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多余的口粮,好在离京城不到百里,一封飞鸽传书,京里的馆陶便把几大车面粉运了过来。
一句话,便让子弟兵们呼吸粗重起来,秦至才这些府兵老人顿时明白太后老人家为何选择五爷、而不是太子爷。他就像一团火,可以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热血沸腾起来。
“谢王爷!”听着王爷称呼自个为兄弟,子弟兵们心中万分激动,爬起来一脸仰慕地望向高高立着的王爷。
想来想去,便一股脑全烙成了大饼,谁都不讲究,就都不会挑毛病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营里的气氛自然不会太好。当秦雷进去时,甚至看到一些稚嫩的面孔上还犹有泪痕,秦雷温和笑笑,示意同来的秦卫等人不要声张。
大旗竖起来没多久,好消息便传来了,整整一营虎贲军从东北驰援而至,现已到了营外三里处。
因而从一开始,两人就可以说是互有好感,再加上后来,石勇他们在虎贲军中短期服役,秦雷与皇甫显的两个儿子也有过短暂而愉快的接触,是以两人虽是第一次见,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看上去比一般朋友还要亲密。
皇甫显竟然亲来了?秦雷面色一肃,旋即又爽朗大笑道:“怎能劳动皇甫老伯亲临呢?秦雷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