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向皇甫战文点点头,他向前一步,大声命令道:“整!”
场中军士向他面前靠来,二十人一行,一共排了十列零七个。
皇甫战文正容道:“大秦军律,更鼓停,未至者斩。”
安静的军营骚动起来,睡梦中被惊醒的兵士怒骂连连。却几乎没有人起床,大都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呼呼大睡。
秦雷沉吟下,对皇甫战文轻声道:“今日确实没想到会是这般模样,本来我是想直接进行选拔的。”
皇甫战文被他戳到痛楚,嘶声道:“殿下!末将糊涂啊!”脑袋深埋在双臂中,双肩微微抽|动。
太子卫军军士每月饷银不过三两,一下子奖了这么多,众军士大喜过望,齐声高叫道:“谢殿下隆恩,谢殿下隆恩!”
皇甫战文心中苦笑,只能自认倒霉。
他见皇甫战文表情不服,转过身面对他,严肃道:“你知道齐国战斗力最低下的州军在寅时被袭营后多长时间恢复正常的吗?”
皇甫战文闻言面色一窒,陪笑道:“这里是大秦腹地,哪来的什么敌人。要是上了战场,定然不会如此。不会如此。”
马六子这才嘿嘿道:“回殿下的话,戏文上演着大将军初掌帅印,都会来一出击鼓点将,有没按时到的就会被咔嚓了。小人想着,可不能被咔嚓了,就喊着兄弟们一起来了。”
秦雷想了想,轻声道:“我有三个建议,一,重奖马六等人,奖要重。二,处罚所有没来的军士,但不宜过重。三,自即日起,进行队列训练。暂定一个月。”
皇甫战文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硬着头皮对秦雷低声道:“殿下息怒,初次寅时集结,军士们可能不习惯。明日一定不会如此了。”
马六子苦笑道:“确实想过。”然后猴脸一正,尖声道:“小人识字不多,但也明白邪不胜正,不能因为怕这怕那就不遵守军纪了!”
这时候再不开眼的家伙也不敢吱声了。所以没有人回应秦雷。
秦雷心中笑道,怎么没用,老子当年还不是从一个小痞子被练成个兵样的。却不能这么解释,只是含混道:“皇甫大哥放心,这个法子专治各种自由散漫不听招呼,一用准灵。”
皇甫战文刚要答话,第四通鼓响起,寅时三刻到了。
秦雷笑道:“你把信任给我就可以了,还是留着命享受这花花世界吧。”
皇甫战文待他们欢呼后,询问秦雷还有什么事情,秦雷摇摇头,皇甫战文便命令队伍解散。
皇甫战文心中暗叹遇人不淑,正色道:“殿下前两条末将都赞同,只是这最后一条,有什么用呢?”
演武台上立着四个铁制三角架,上面挂着盛着牛油的火盆,火盆熊熊燃烧着。
这一幕被下面的士兵看到了,心中自然惴惴不安。噤若寒蝉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什么噩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秦雷接着道:“这样看来,必须要先整顿军纪再说了。”
“不到二十息!”秦雷几乎咆哮道。指着场中的松松垮垮的士卒低吼道:“再看看我们号称天下第一的大秦军队。就算昨日没放你回去通知,可是寅时一到就击鼓集结,此时已是三通鼓响。你数数来了多少人!”
皇甫胜文面色铁青的向秦雷行礼道:“启禀殿下,太子卫军五千人,按时集结二百零七人。请责罚。”刚要跪下,秦雷摇头止住。
秦雷瞟他一眼,轻声道:“皇甫将军,若是敌人夜袭,会等我们卯时起床后再来吗?”
秦雷饶有兴趣地道:“马六子出列,站到前面来。”
皇甫战文想了想,想说什么却犹豫着不敢说。秦雷知道他被自己咋呼怕了。小声笑道:“想说就说吧,我对自家兄弟一向宽厚。其实我人很好的,对不对,沈青?”后半句却是对一边的沈青说的。
秦雷把他扶起,为他拍拍身上的土,温和道:“既然太子殿下和吾想练一支强兵出来,定然不是练出来做摆设的。不会没有将军用武之地的。就看你还有没有那份雄心了。”
一通低沉的鼓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秦雷哼道:“平时松松垮垮,你还指望他们上战场?等着炸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