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勋打了他一下,“你别胡咧咧。”
刚说完,一阵潮湿的风吹过,他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不远处,乌云密布,似乎很快就要压过来了,预示着要下暴雨。
顾仁勋催促道,“上完香了,下山。”
顾辞忍不住好奇心,跟爷爷往山下走时憋了一路,最后还是没忍住,谁让他嘴欠,心痒痒呢,“那他有说过您什么时候寿终正寝了吗?”
顾仁勋给他一个白眼,“活到你成家生子不成问题。”
顾辞摇头,“我觉得他算的不准。”
顾仁勋气的踹了他一脚,“臭小子,你咒我呢。”
顾仁勋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力气不小,踹的还挺疼。
顾辞咧着嘴,揉被踹到的地方。
顾仁勋踹了一脚还觉得不解气,又抬起脚。
见势不妙,顾辞拔腿就逃,边逃边解释,“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我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
顾仁勋气急了,根本不听他解释,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追着他打。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孙。
你给我站住。
看我今天不打到你屁股开花。
让你咒我。”
上了岁数的顾仁勋自然跑不过年轻力壮的顾辞,但阻止不了顾辞他贱啊。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让他爷爷始终保持着差一点就要打到他,又差点没打到的那种距离。
跟用胡萝卜遛驴一样。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爷孙两个跑进了别墅。
刚进别墅,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闪电与惊雷轮番上阵。
顾仁勋喘了老半天,把木棍当拐棍拄着,对顾辞说,“住这里吧。”
顾辞还以为是因为雨大的原因,爷爷留他住一晚。
“不用,我能回去。”
顾仁勋,“我是说以后,你都住这里。”
顾辞笑笑,“不是我不想住,是我不敢住,我怕我忍不住,哪天再把您气厥过去。”
顾仁勋还要再挽留。
顾辞已经毫不犹豫的走进大雨里,安虎给他递伞,他没有接。
那天走在雨里的他,在想,没准明天,或者后天他就死了。
反正离“回来住”不会剩下多久,着什么急呢。
再之后他彻底接管了顾氏集团,爷爷出国了,他也没来过这里。
时隔一年多,他再次开着车来到老宅大门前,厚重的大门与以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
变了的是他,那天他离开时,还想着车子会不会打滑,跟他那个堂哥一样,冲下山。
不过今天,他信了,他会活到老的预言。
因为沈默的出现,让他对生有了渴望,他一定可以活的很久很久,他必须要活很久很久,与沈默一起。
厚重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他开车进去,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安虎出来迎接他。
他把车钥匙丢给安虎,安虎去停车。
顾辞很酷的双手插进裤兜,迈着大长腿进了别墅的大门。
一进门就看到他父亲撅在门边上,闭着眼,不省人事。
他好奇的问,“料酒劲儿这么大吗,还没醒?”
顾仁勋用食指挠了一下额头,有些尴尬的说,“也不全是料酒的原因,当时我打偏了,一拐杖削他脑袋上了,他晕了过去。”
顾辞走去沙发边,坐到了顾仁勋的对面,看着门口的父亲问,“那怎么不送医院?”
顾辞承认他这一刻有些心软了。
因为他想起,以前他父亲拿高尔夫球杆打自己的时候。
他父亲只管泄愤,不管他的死活,下手非常狠,那时候他被打晕过去,躺在家里的客厅,没人管他,是他自己昏迷后醒过来的。
那时候顾明城是施暴者是父亲,而今他是儿子是被打的一方。
顾仁勋语气淡淡,“医生来过了,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后脑勺多了个包,按时上药,三五天话,应该能消下去。
顾仁勋话刚说完,顾明城突然翻了一个身,随后竟然打起了呼噜。
那声音响亮的,以为后山的野猪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