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夫人。”向着西侧两位长辈问候过，寒时径直走向丁玖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主位上的老爷子。

丁玖玖意外地看他，压低音量问：“很辣么？”

寒时步伐戛然一停。

寒时皱眉，“还没吃上，不过感觉就快要喂到嘴边了。”

“——！”

那点不太好的预感愈发明显，寒时微皱起眉。

寒时身影稍僵。

“我自己开车。”

老爷子这话，显然已经是迄今为止他所做过的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提到婚礼，寒时皱着的眉本能地松了下，只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不冷不热地笑了声。

老宅前空地宽广，性能极好的轿车一脚急刹，轮胎在地面拉出刺耳的响声，车尾用力甩过，直接反向停到了台阶下。

寒时面色稍松。

徐婉晴目光微动，和隔着张金丝楠木小桌的寒时父亲对视了一眼。

她自己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

老宅在今年刚翻整过，除了原有的院落构造不变，整个设计风格都大改了许多。

“哦……”

“他已经把玖玖带去老宅了？！”

“徐总？”

重重地敲过拐杖，他恼怒地睨着自己的孙子——

“你的决心我是听出来了。不过……你觉得你爷爷这个人，决心和行动力如何？”

丁玖玖的本意是回家陪岳余君，然而寒时顶着公司里百忙的业务，也硬是跑来家里，说动了岳余君，最后成功把他的小领导从岳母大人手底下撬走，带回了q市临近总公司的别墅。

徐婉晴：“可以，看来结婚以后，你这直觉还变敏锐了不少啊。”

丁玖玖点头，会意又无奈地轻扯了扯寒时的手。

徐婉晴听到这儿，又叹了一口气。

寒时笑起来。

下楼之后，穿过大堂，寒时脸色铁青，难能都没顾及理会那些向他问好的公司员工。

踏入同样颇有苏州园林风格的半露天正厅，踩着特意铺设的砾石路，寒时面色不善地绕过屏风，进到正厅内。

“夫人，”寒时打断她的话声，“您就不必劝我了。……如果说是您和父亲想要见玖玖一面，那什么时候您两位有时间，我来安排地点，一定带玖玖过去给两位问好——至于老头，呵。”

“从小到大，我就教给你这样娇惯人么？”

寒时顿了一下，无奈道：“说吧，您到底要做什么？”

他抬脚跨上台阶，大步往老宅的正厅方向走去。

被正厅里几位长辈还有其他老宅里的人盯着，丁玖玖面上发烫，想挣开寒时的手却又不想让他下不来台。

“……”

于是她只能尴尬地挺着，低声：“在你心里……我是有多胆小？”

在这僵持的时候，徐婉晴目光微转。

眼底全无情绪——

须臾后，他眼帘一掀，了然地笑，“是他让你通知我的吧。”

稍待了片刻，各式精致的小菜便成五人份地送了上来。

眼见气氛越吵越僵，徐婉晴和寒时父亲对视了一眼，终于慢慢站起身。

“要我说，很简单。从小寒家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但凡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再苦再痛再后悔——都要自己承受。这个适用于我，自然也就适用于他。——当初，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和玖玖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他让玖玖和我痛苦了那么久，如今他想要一句话，一个退步，就让我们言归于好？”

两秒之后，他脸色蓦地一沉，整个人从椅子中直接站到地上——

“……”

“我自己的妻子，娇惯到云顶上也乐意。”

不再是之前让人一进门就觉着冷冰冰的简欧式风，如今反而改得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了。

“寒董，您是回——”

“——”

寒时将甚至没顾得上穿上的外套从副驾驶扔进车里，转身便跑到了驾驶座一侧，开门上车。

——

三言两语敷衍了秘书对明天日程的絮叨，寒时接起电话。

——

徐婉晴被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噎了一下，气笑，“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