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玖玖尾音有些发颤，最后只强压了，换做笑意，“您这是做什么呀……我天天在学校里被一帮半大孩子折腾得要哭，回家了您还折腾我？”

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林晏清点头。

一家人就是主人，外来就是客人，岳余君刚准备说寒时两句，便见自己前一秒还对着客人凶巴巴的女婿，一扭脸就憋憋屈屈地看着自己——

“我只知道，能牵着你进民政局，我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

林晏清笑着问：“那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呢？我一定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啊。”

他抬眸，望着林晏清嘴角一勾——

岳余君：“……”

岳余君点头。

“不认识。”

岳余君惊讶地问：“你们关系那么熟啊？”

岳余君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一墙之隔外，背靠着墙面，左膝微屈，右腿笔直撑着的寒时仰了仰头，颈线修长地绷紧。

唇舌纠缠间，丁玖玖听见他忿忿的哑声在两人之间弥漫交叠——

门外，林晏清苦笑了下，摇摇头。

招待林晏清坐下后，岳余君有点责怪地看寒时，“怎么把客人关门外呢？”

丁玖玖被他亲得晕乎，茫然地睁着杏眼看他：“……？”

他就没见过比寒时更记仇的人。

这次，没等丁玖玖接话，旁边寒时毫无诚意地“啊”了一声，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想都别想。除了这件事以外，别的我都可以接受。”

“……”

“你们上周，是已经把证领了吧？”

吃过午饭，林晏清告辞后，丁玖玖和寒时也作别了岳余君，踏上了返程的路。

寒时难得有些懊恼，他低下头去，泄愤似的在女孩儿唇上轻咬了下。

“是每一次都很不愉快。”

“也不至于恐惧……就是想再等等。”

丁玖玖狐疑地看他。

“那也问一问嘛。”

“砰”的一声闷响，防盗门摔上了。

“没门。”

“刚想起来，已经有人了。”

“不提这些，不提这些……”

女孩儿眼眸晶亮，“妈，您别想那么多。我很了解自己……尤其是在过去的这两年里，我没有再比这时候更了解自己了。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有多不可替代，我已经深切地感知了两年——我喜欢他，也爱他，就想他爱我一样，这一点我不会怀疑。”

“嗯，敲门了，我还没来得及进就关上了。”

丁玖玖正在水台前清摘绿色叶菜，听见门响后，却半天不见母亲过来。

“你们年轻人那些情啊爱啊，到我们这个年纪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是玖玖自从和他在一起以后，常常让我感觉，老天爷把我亏欠她的，都弥补给她了……所以啊，寒时这个女婿，我不能更满意了。”

须臾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丁玖玖失笑。

“妈妈这不是笑话你，只是高兴。”

丁玖玖难能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你来晚了一点。”

“我也要。”

丁玖玖轻呼出那口气，莞尔。

寒时：“……”

林晏清：“……”

“您……”

尽管来之前便说好会让人送餐席到家，但他们进门后，岳余君仍在厨房里忙活。

“我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你想推迟，那我们就推迟；如果你不想办了，那我们就不办。除了那张结婚证以外，到八十岁我也可以只是你的男朋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你一直拥有自由、独立、单身生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