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奖, 才好名正言顺地搬进来。
回酒店洗过澡,躺在床上,梁司月继续给柳逾白发消息,完善要他一并带来的药品的清单:散利痛、布洛芬、蒙脱石散、红霉素软膏……
梁司月乐得不行, 心想柳逾白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有点坏,且是那种叫人恨得牙痒,又拿他没办法的闷坏。
梁司月完全知道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果真,他笑了一声,“戴了墨镜,没看见你。”
手指长按着说话按钮,停顿了片刻,才声音沙哑地问他:“我想吃粽子了,你端午休息么……可不可以过来看我?”
试了一下午,导演也发火了,当场对她说:“不了解我这电影的调性?别给我你演爱情片扭扭捏捏的那一套!解放天性,表演系的第一课,没上过?没上回去重修!你要是演不了,我换个人来!”
订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在三楼,开窗便能看见底下的游泳池。
有时候柳逾白想视频看看她,她怎么都不肯松口,因为自己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丑了。柳逾白好意提出过来探班,也被她给婉拒。
他愣了下,低头去看,她却挨得更近,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根本没哭出声,只有眼泪蹭在他颈间的皮肤上。
这两栋小楼, 梁司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勘察了一遍,这里虽然没有高层公寓的绝佳视野,但胜在环境清幽, 且站在朝北的窗边就能看见江岸。
心动归心动,但这房子只差没明着挂个牌子标出“婚房”两字了, 他们的关系, 尚没有发展到这一步。
“普通的,白糯米里面裹一点豆沙和蜜枣的那种,外婆亲手包的。”
于是给柳逾白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好多了,如果工作忙的话,不过来也可以。理智告诉她,还是不要让柳逾白看到自己现在这样又黑又丑的样子比较好。
空调刚刚才运作起来,室内尚且又闷又热,柳逾白嫌她热烘烘的,火炉一样,要掰开她的手,哪知道,突然听见低低的抽鼻子的声音。
“填平了。抹上水泥, 我看给潘姨跳广场舞刚刚好。”
“那树挖出来之后,不是要留下两个大坑。”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梁司月基本都待在崇城,除了有时候接几个杂志或者广告拍摄类的通告,多半时间都是在学校上课,或是为新片《回音谷》做准备。
天已经黑了,光线不好,演员和工作人员的状态也都已经不行了,导演喊了收工,叫大家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天快黑了, 这两栋楼装修还没完成,水电未通,赶在太阳没完全落下之前,两人离开了,去找地方吃晚饭。
梁司月趴着窗户往外看, 许久没说一句话,柳逾白便问她,有什么感想。
在他身后,是莫莉在指挥着酒店的服务生帮忙搬行李,整整两只超大号的黑色行李箱。
对面的柳逾白,她发什么,他都回复“好”字,直到她发过去“xx液体卫生巾”,他仿佛终于忍不了,语音回她:“要不我把整个超市都给你搬过来?”戏谑的语气。
梁司月脑袋低垂着,点了点头。
愣了一下,将墨镜摘掉,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又愣了一下,再将墨镜戴上、摘下……
服务员将行李箱搬上楼,莫莉清点了一下,便让他们可以先休息一下,她去订晚上吃饭的地方,稍后再见。
休息一晚上,梁司月心情好多了,也没有前一天那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挫败感。
小琪过来,帮梁司月收拾东西,看她眼眶红红的,打算安慰两句,被她摆手拒绝了。
这天,便要拍梁司月怵了很久的一场戏,也就是女主角洪音和逝世多年的丈夫的好兄弟之间的一场激|情戏。
除此之外,导演还根据当地语言,原创了一种东南亚风格的方言,用以身为华裔的女主角和本地人的日常交流,以增加故事背景的真实感。因此除了拍戏,梁司月还得学习语言。
前几周,都是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的。一段时间下来,在热带毒辣的太阳里,她终于成功地将皮肤晒黑到了导演满意的程度,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和饮食。
这酒店的装修也是度假风格,大厅里供着一尊小小的金佛像,旁边的藤编框子里,是各色的明信片。穿过大厅,走过一条高大的热带植物遮掩的石板路,来到后面的客房。
为了更深入体验本地人的生活,有时候下了戏,她就跑到夜市上去观察那些摆摊的妇女,学她们说“coconut,one dollar”时的蹩脚口音。
梁司月笑了一声,但是实在难过得很,都没心思回应他的玩笑,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打字:算了算了,不方便的话就只帮忙带一盒感冒药吧,你人能来就足够了。
没有露点的镜头,也不必要安排清场,梁司月再怎么觉得自己已经豁出去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没法放得开。
因为柳逾白要来,梁司月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她想尽办法想要把自己收拾得能看一些,但除了全身涂抹粉底液,其他法子都是徒劳。
导演神色已经缓和许多,对她说:“过两天就是端午,剧组要休息两天,我多给你两天假,连着端午,你好好调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这关必须得过了。要是下次拍还不行,我宁可换人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