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烟雾之中,柳逾白也是神情恍惚。
聊完了周洵的事,梁司月再聊回自己的,问柳逾白,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被封杀是因为潘兰兰的无端揣测。
柳逾白很有些无语,笑说:“梁小姐,你未免管得太严。”
梁司月免疫他的垃圾话,转而问他,以后,他是不是基本不会再回柳宅了。
回家后,第一时间跟外婆说了要拍口香糖广告的事,外婆乐坏了,问什么牌子的,明天她就去超市买一点回来支持销量。
柳逾白不置可否,只说她,屁话。
自然,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人很难摆脱家庭, 他自认柳逾白这个长兄比他厉害得多, 柳都摆脱不了, 他更不能。
并无半点气势的威胁,梁司月笑着,俯身低下头去,亲了他一下。
“那是菩提树。”柳逾白一脸嫌弃他俩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的表情,“我出生那年,我妈亲自种的。”
柳逾白一副誓要沉默到底的架势。
晴姐的想法是,她现在人气高,有很多品类的广告邀约,但不能只看广告费,要考虑到她的形象,挑选符合调性的。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莫莉姐,反正是一样的。”
梁司月陪了柳逾白整天整晚,第二天必须去进行拍摄工作,但跟他约定好了,等他下班,她的工作一结束,她就直接去他家。
“《极夜》算是爆了,所以片约和商务问询都变多了。片子的话,我帮你初步地筛了一遍,你也可以说一下,有没有什么想挑战的类型。”
她身上穿的是方便睡觉的短袖睡裙,急着出门,就从衣柜里找了一件羊毛的对襟开衫披好。
柳逾白就势再躺下来,手臂搭在了额头上,忽然问她:“你觉得,周洵以后会不会跟我生分?”
他已然不记得,周洵是从多大开始,就“叛变”了潘兰兰的立场,开始亲近他这个兄长。
“多早的事了,我怎么记得。”
有一回,他过生日,周洵送了他一份生日礼物——他俩岁数上差了七岁,但生日的日期却只差了一天。那之前,为了要不要给两个儿子一块儿过生日这事儿,潘兰兰在家里闹了一摊子的事。
“没了。”
他难得的兄长口吻:“你从小到大对我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也信你是真心拿我当兄长。”
梁司月表示很有兴趣。
下午,梁司月工作忙完了,还去了趟工作室见晴姐,聊下一阶段的工作规划。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这颜色很有种寒涩感,衬得他疲惫极了,神情间更有几分郁色。
“谁告诉你那是枫杨树?”
“这戏至少要五月才会开拍,不能让你空档这么久。还有一部戏,是个配角,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晴姐说,“牧永年和沈黛要再度合作,还有个角色没定。牧导看了你演的《极夜》,专门联系袁蓓姐,叫她帮忙打听一下,你的经纪公司——这不是巧了么。”
没一下,她便一惊一乍地说:“我去游戏展做兼职,被吞了一半的钱,是你吩咐莫莉姐帮我追回的?”
同时,她计划着什么时候跟梁国志摊牌,再协商一下搬去跟柳逾白同住的事。
梁司月笑说:“我外婆一心想在电视里面看见我,想圆她这个心愿。”
“周洵,我知道你对我从小有赎罪心理。”
柳逾白没说话。
梁司月听到这里,已经有点绷不住笑,原来十几年前的柳逾白,已然是这样一个口嫌体正直的德性了。而周洵,数年如一日的性格可爱——所以怎么能怪她起初觉得周洵那个样子的才是理想型。
片刻,外卖买的药送到了,梁司月逼着非想要靠自己的抵抗力扛过去的柳逾白服了药,又将室内气温再调高两度。
梁司月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除了晴姐所述的原因,她想的是,到时候叫池乔去探班,也可以给她亲近偶像的机会。
问得梁司月倒是一下语塞,片刻才说:“我要给你送一面锦旗,‘学雷锋好榜样’,淘宝下单,直接寄送到你公司,贿赂莫莉姐挂在你的办公室。”
“不……没什么。然后呢?”
“听说定的方译臣。”
聊完片约,再聊商务的事。
柳逾白瞥她一眼,“笑什么?”
梁司月笑说:“真的在乎他的话,直接跟他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