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意问道：“蚊子咬你没有。”

谭如意也笑起来，“分明是非法同居。”

“今儿我本来打算去奶奶那里看看，刚到小区门口，便看见你爸了。他正在跟小区保安大吵大闹，说要去见爷爷。我一看是你父亲，就立即上去跟保安打招呼，然而领着他进了小区。我问他什么事，他说，他手里有你的户口本。”

一时都没说话，方雪梅仍然笑着，那神态颇像是布好了陷阱，专等人自投罗网的猎人。

吃完以后，两人轮流冲了澡，复又回到天台上。也更静了，远近的民居只亮着寥寥数盏灯光，阒静的街道上，投下路灯长长的影子。

“镯子奶奶很喜欢，她拿过去戴了。”谭如意低声说。

等结束的时候，夜空高悬，四周渐渐的静了，偶尔有摩托驶过的声音。谭如意方觉羞耻，背对着沈自酌，拿手臂挡着脸，随他怎么喊就是不肯转过头来。

“什么事？”

谭如意也跟着站起来，忙说：“大嫂，你就告诉，我爸找你要了多少钱吧！”

谭如意稍稍加快了动作，麻利地将面条出锅，拌上调好的佐料，加上黄瓜和西红柿。餐厅连着厨房，离卧室尚有一段距离。两人围坐着餐桌，飞快地吃起来。也不敢交谈，偶尔抬头互相看一眼。

不说还罢，一说谭如意便像块灶里的炭一样烧得通红，将毯子裹得更紧，再不吭声。

方雪梅笑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敢随身带着，放在家里了。”

沈自酌还没回答，忽听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谭如意立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听谭爷爷含打着哈欠问道，“还没睡啊？”

方雪梅愣了一下，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你爸现在可能还在市里，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拿着钱去哪里了。如意，你自己留心一些吧。”

沈自酌却并不打算与她寒暄，开门见山道：“说吧。”

方雪梅笑了一下，“自然是你现在最操心的事。”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谭如意忙将毯子全部卷过来，紧紧裹在身上。沈自酌轻声一笑，也不勉强，只问：“热不热？”

重新步入正轨，谭如意依旧按课表上课，沈自酌除了工作之外，还在打听帮谭如意转户口的渠道。沈家各方面的人都有接触，沈自酌托三叔沈知常帮忙，找到了一个能帮上忙的人。听沈自酌介绍完情况后，说现在户籍管理比以往要严格了，事情不是不能办，就是要费点功夫。

她说完，也不着急，只笑眯眯看着二人，等着沈自酌定夺。

“还好。”

听着脚步声确实是朝天台的门去了，谭如意方躲在毯子里，将衣服穿好，起身走去门口。沈自酌正站在楼梯中间，仰头看她一眼，笑着朝她伸出手，“走吧。”

沈自酌神情淡定，附和道：“爷爷，您要不要也吃一点？”

沈自酌神情一凛，过了片刻，方说：“上车吧。”

谭如意有些愣神，点了点头。

沈自酌看着她，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叫‘老公’。”

方雪梅笑说，“既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还是让如意一起过来听吧。”

谭如意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沈先生，这是不是就是做贼心虚？”

“你……那你先下去，我穿衣服。”

“怕什么？”沈自酌轻笑一声，“我们是合法夫妻。”

沈自酌不逗她了，替她捋了捋鬓边的头发，低声说：“我在门口等你。”

沈自酌笑起来，声音沉沉却是悦耳，“也不是没见过。”

方雪梅捋了捋头发，笑着凑到车窗边，“二弟，让我上去坐一会儿，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和如意说。”

一听见谭卫国的名字，谭如意心便往下一沉，她嘴唇紧抿，摇了摇头。

谭如意往下迈了三阶，将他的手握住。热烘烘的，掌心还带着一点薄汗。不知怎的，耳根又烧成一片，只低下头去，一步一步跟在沈自酌身后。

“起来吧。”沈自酌轻拍着她的背，“去吃东西，别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