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却收了声没回答，过了一瞬才说：“挂了，拜拜。”

沈自酌看了谭如意一眼，点头起身。

夏岚疑惑问道：“去医院做什么？”

“不拼命不行啊，闲下来更麻烦……”

“唐小姐，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跟沈先生坦白，我……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争取的。”

“一直想问，你早餐只吃面包牛奶吗？”

“遇到骚扰电话了？”梁敬川笑问，“要是手机本身没有屏蔽功能，下个号码通软件就行。”

“不用了，快走吧，在我面前晃得我心烦。”

紧挨着上面还有一条，发送时间是昨晚八点，祝她生日快乐。

谭如意沉默一瞬，“唐舒颜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不喝，你俩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唐舒颜不耐烦道。

谭如意连上办公室的wifi，下了个软件，然而弹出询问“是否拖进黑名单”的选择菜单时，却又犹豫了。她一抬眼看见昨天收的那束花，更加心烦意乱，将手机扔到一旁，抄起花束起身大步走到门口，将花一把塞进了垃圾桶里。

这边谭如意刚挂了电话，手机又震了一下，蹦出来一条短信。谭如意一看见是个未保存的号码，眼皮登时一跳，果不其然，是裴宁发过来的：“礼物收到了吗？”

“这个月三十号。”

你以为不断向着太阳走，走到了太阳底下，就没有阴影了吗？

直到上完了第一节课，谭如意才记起来要给夏岚回电。夏岚兴师问罪：“昨晚你不是在家吗？打了五次都没人接。”

谭如意担忧道：“你保重身体啊，别太拼命了。”

谭如意吃了两口，问他：“沈先生，你要不要吃一点？”

她耳根颈项烧成一片，总觉得再也无法这样随口叫他。

谭如意不由勾了勾嘴角，这才发觉，原来沈自酌也是会害羞的。

“到时候我跟他坦白，”她笑看着谭如意，“你觉得我要是提出什么要求，他会不会答应呢？”

“小时候跟着我妈吃习惯了。”

沈自酌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生出这么大的脾气，但仍是走过去，问她需不需要把床摇下来。

谭如意烦得不行，转头问身后的梁敬川，“梁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屏蔽一个人的号码？”

谭如意没说话。

沈自酌会的，唐舒颜是不是都会呢？他们专业一样，又是这样一路风雨同舟，倍道兼程。转而又鄙视起自己的矫情，心道人总是贪心不足又患得患失。

胡思乱想着，沈自酌声音又响起来：“本来打算把证的事情办妥了再……对不起，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沈自酌轻声一笑，看她一眼，“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沈自酌沉默一瞬，“没事，等你休养好了再说。”

“她做手术，你过去看她做什么？这多不人道啊小如意，想想看，自己刚刚被手术刀划了道口子，躺在床上要死不活，还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我要是她，肯定怄得要往你脸上泼硫酸。”

谭如意没作声。

静静抱着，体温相贴，彼此听着心跳，直到天光大亮。闹钟响了，两人一时都没有动。又过了片刻，谭如意轻声说：“要迟到了。”

“所以一直没试过别的？”谭如意看着他，“譬如蟹黄汤包，玉米肠粉，荠菜小馄饨武汉热干面……”她说着，自己反觉得馋了，“下回试试吧，我包馄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她见两人来了，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沈自酌寒暄了一句，彼此都沉默下来，一时只听见调羹轻碰着碗壁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唐舒颜忽然开口：“老沈，去年的年假什么时候到期？”

“还得加班，恐怕要到八点吧。”

沈自酌摇头，“我到公司了再吃。”

“那正好，让我休个假吧，公司的事，先拜托你一个人撑着了。”

“……我不知道，这也是沈先生的自由。”她抬头看着唐舒颜，“不过，我们打算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