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带了个西瓜,已经切好了,您要是嘴里没味,拿两块尝尝。”孟遥看了看空调,开得有点低,拿遥控调高了两度。
王丽梅把挂在门后的围裙取下来穿上,“我来吧,你去看书。”
“嗯。”孟遥把衣服放在椅上,转过身来看着她,“怪不怪我?”
第二天,孟遥亲自熬了汤,给陈素月送去。
苏钦德擦了擦额上的汗,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大孟,这段时间,你们都跟着操心了。”
“丁卓上回回来,把移动硬盘落家里了,我正要准备给他寄过去呢。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顺道帮忙捎带一下?”
风刮了一夜,听着呜呜咽咽,清早起来,却并没有下雨。东边天空太阳喷薄而出,依然是个大晴天。
丁妈妈惊讶,“你没有他电话啊?微信呢?”
孟遥盯着她的手,她只舀了三次,就把碗递回来了,淡淡地说:“熬得挺好的,费心了。”
孟遥一怔,急忙道歉,“温度太低,我是怕您又感冒了。”
丁妈妈便与她约定中午时候在河边碰头,把东西交给她。
期间,她屡次想开口同陈素月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回去。
孟遥忙打招呼,“阿姨。”
陈素月表情平淡,好像并没有听见。
坐了会儿,孟遥要回去给外婆做饭,就走了。
孟遥关上水,“不考了。”
“知道,有我看着。”
孟遥惊讶,“上周还好好的,怎么病了?”
住院楼后面有个亭子,因为是中午,那儿没有人。
孟遥走出病房,轻轻阖上门。
孟遥嘴唇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不管怎么说,分量都太轻。
孟遥笑一笑,与她寒暄起来。
丁妈妈忙说,“那正好,能不能帮我个忙?”
从小到大,孟瑜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包括填志愿,包括找工作。
“你回去吧,我去病房看看……”苏钦德笑了一下,“左不过每天给点儿葡萄糖,还是输得起的。”
走到楼梯口,恰与上来的苏钦德撞上。
“那你准备去哪儿?”
吃过晚饭,孟遥买了一个西瓜,去医院里探望陈素月。
“可能不考了,我下午就要去外地面试。”
夜里起了风,吹得窗户呜呜作响。
又聊了几句,丁妈妈问她公务员备考的事。
但她自己早就尝不出来自己做的东西好不好吃,吃了四年,怎样都是一个味道。孟瑜倒是喜欢,总说她做饭比王丽梅好。
经过这件事,苏钦德也一夜之间就显出老态,这会儿两鬓白发让日光灯一照,终于也是藏不住了。
孟遥离开医院,走着走着,又去了河边。
汤是鸡汤,她特意起了大早去菜场买来的土鸡。加椰汁熬了两小时,起锅的时候,上面的浮沫也仔仔细细地滤去了。
夜里的柳条河全然不似白天那样碧波浅浅,月光灯光碎在河水里,却衬得没光的地方越发显得暗,像是巨兽大张的嘴,或是深渊的入口。
说完,孟遥又想起一事,“阿姨,您有丁卓的联系方式吗?”
一天王丽梅下班回来,告诉孟遥陈素月生病了。
不一会儿,苏钦德从楼上下来了。
陈素月抽了张纸,很缓慢地擦了擦嘴,“饱了。”
外婆晚上睡觉打呼噜,孟瑜睡了两天,更受不了,还是换回来睡。
“明天下午去旦城面试。”
“都没有。平常跟丁卓没什么来往。”
王丽梅目光在她脸上定了许久,伸手去打燃气灶,声音冷硬:“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