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二老得知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窗边，紧张地盯着病房里的动静。

“汤包。”秦靳突然唤了她一声，声音低沉柔和：“去睡觉吧。”

秦靳睨着她，果不其然，还是在怀疑，时时刻刻，都想要试探。

“你走了？”他问。

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超纲。

黄昏时分，叶嘉刚刚给爷爷擦了脸，喂了一些自己在医院小厨房熬的稀粥，回头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两天，不少亲朋好友，还有爷爷的战友们都赶过来探病，不过都是站在病房窗户边，朝里面远远地望上一眼。大伙安慰着傅家二老节哀的时候，也都不免带上傅知延，这又加重了二老心头的悲伤。

秦靳闭上了眼睛，感受她冰冰凉的指间，在他脸上流淌过。

……

“您的身体可好？”见到徐老，叶嘉显然很高兴，也很亲切。

叶嘉叹息了一声：“晚安。”

“我希望……你是他。”叶嘉惨淡地扬了扬嘴角，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痕，目光很深，很柔，从额间，一直划到耳畔。

“家里出了点事。”叶嘉略带了一些失望，向他解释：“爷爷住院了。”

“有知延的消息吗？”

秦靳不解。

“那是什么？”他再度逼近了她，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芳香，还有属于她的味道，一切都让他要发了疯。

“爸爸……”她又兀自喃喃地念叨：“爸爸。”

送了徐老离开，叶嘉重新回病房，傅时从走廊里过来，她问道：“见着你妹妹了？”

“汤包，你在干什么？”叶嘉走过去，将汤包从床下面抱出来，用力拍了拍她的衣服：“怎么跑到床下面去了？”

两夫妻和叶嘉轮流照顾着傅老，在医院里，两个孩子也都住在了医院，傅时是真正担当起了大哥的角色，照看着什么都不懂的汤包，半点没让叶嘉操心。

“准备后事吧。”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她的声音略带嘶哑：“只要你还有呼吸，有心跳……”

徐老叹息了一声：“唉，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过执着了，能放下，就放下吧……”

几乎是连夜，赶往了机场，带着两个孩子，飞往首都，落机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医院，前后不过四个小时。

两个人长久地对视着。

她说着，将电话放在了爷爷的耳边。

“怎么就关你的事了？”

叶嘉突然说道：“那个，你能不能……”

“什么？”

“谢谢。”

本来是想提一提那个奇怪的秦靳，不过转念一想，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感觉，说出来，万一不是，徒增伤感罢了，索性便没有提及。

秦靳耸耸肩：“决定权, 好像在你手里。”

“清不了。”秦靳笑了笑。

叶嘉的心，莫名地颤了颤，过去并不是没有人对她表白过，可是除了那个人，她从未有过心动。

“怎么不关我的事？”

“不是……”她的心跳有点乱。

“她不是一直都在病房陪着太爷爷么？”傅时答。

秦靳也不再吊儿郎当，而是正色道：“你一个漂亮的单身少妇，带着两个孩子，会引来多少双觊觎的眼睛。”

“你把电话给爷爷，让我跟他说几句。”秦靳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知……知延哥？”她颤颤地问。

“严重么？”电话那头他声音有些急切，是拼命压抑的急切。

“除非你离开南城。”

客厅再度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以对。

“爷爷，我找到知延哥了，他没有死。”叶嘉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他有话要对您说。”

然而叶嘉话音未落，突然心电图一阵异常波动，之后，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 叶嘉起身回房间, 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单, 下来，扔在了客厅里：“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 今天留你住一夜，咱们两清。”

两个月的时间，悠悠地过去，南城无冬，四季清凉，倒是不觉得冷。

“我是秦靳。”

就在这时候，一声“滴”在病房里突兀地响了起来，叶嘉注意到检测傅老的心电图设备上出现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