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哪里舍得真打下去，拿着拐棍，作势地在傅知延身上敲了敲，拍拍灰尘，吹胡子瞪眼地骂了几声：“孽子！”

“爷爷，您别说这种话！”傅知延连忙走过来坐到他的身边：“要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明天我就带您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客厅同样空无一人，风撩动着窗帘，蹁跹飞舞。

就不回来了？

“去……去多久？”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叶嘉眨巴眨巴眼睛, 没啥特别的反应。

平生第一次说谎，有点不大适应。

三、五年，说长不长，说短，那也不短啊！

心里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先给爷爷瞒过去，否则以他的脾气，非逼着自己马上跟她结婚不可。

傅知延不跑了，走到傅老面前：“爷爷，您要是心里有气，打我吧，我不跑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客厅里，傅老手握着拐杖，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叶嘉话音未落，傅知延却突然打断了她：“叶嘉，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就在这时候，门咔嚓一声，开了，叶嘉拎着一大包白口袋进屋：“知延哥，你快来给我提一下，买了好多东西，今天给你做顿大餐，累死我了！”

得，傅先生又来了。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传来了忙音。

“知延。”出乎意料的，傅老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夹着一场暴风骤雨向他袭来，而是带了那么点点苍凉的调子，叹了一声：“爷爷老了……等不到你很多年了。”

敲了敲门，他说：“叶嘉，开门，我有话说。”

叶嘉把自己放在被窝里，咬着被套，止不住地流眼泪，抽泣得整张床都在颤动，心里骂了他几百声混蛋。

“爷爷，您别生气了。”叶嘉扶着傅老来沙发上坐下，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关切地问道：“您怎么来鹿州了？”

“不准哭！”傅知延立刻拔高了音量。

傅知延连忙又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候在爷爷面前。

“如果一直揪不出来，你是不是就……”

傅知延刚刚才从杨局那里拿到调职令, 这些家伙居然比他更早知道消息，还有段晓军那个大嘴巴, 要不是他马上就要调离, 指不定要给他多少小鞋穿！哼！

好像……有种不妙的预感。

“唔？”叶嘉看向身后的傅知延，傅知延冲她连连摇头，爷爷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抬头看天花板。

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受到了一顿暴击的伤害。

傅知延这棍子是真挨的不轻，忍着痛，依旧面不改色，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跪在傅老身前。

叶嘉愣住。

挂他电话？！

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好像……是这样。

“还打算瞒我和你父母到什么时候？”傅老头也没有抬，闷声闷气地问。

一定还有但是的，傅知延太懂了，爷爷这套路……

昨天还伤心成那样。

“开……什么玩笑？”她不解：“我当然是要和知延哥一块儿去啊！我当然……”

叶嘉和傅老对视了一眼，讶异道：“爷爷……来了？”

傅老再度站起身，转身猝不及防的一棍子，是真的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傅知延的屁股上，叶嘉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挡在傅知延面前，惊声道：“爷爷，您别打知延哥！”

爷爷一拐杖打过来：“谁让你坐？”

他不勉强，走了几步，思忖了半晌，终于又退了回来：“叶嘉，别哭了，来我床上睡。”

“爷爷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差，精神头，也不复从前……想来是，大去之期不远矣。”傅老一边说，还伴着一阵轻咳。

他多想带她走，多想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可是他怎么敢！

傅知延坐到沙发上：“没打算瞒，就这几天，便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