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回过头，心底却蓦地空落了。

点头摇头，晕晕乎乎，她心里头一片慌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脸别向窗外。

大雾弥漫之夜，海面突然升起了一盏灯。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心脏，莫名地胡乱撞了撞胸腔，捂着胸口，叶嘉有些诧异。

窗外，树影摇曳。

“哼，傅知延可不是普通警员，他是刑侦队长，也是警校犯罪心理学教授，平时很忙，有案子才来。”

傅知延指了指前面的一方小木凳：“坐那儿。”

“段哥，以前怎么没见过咱局里有这么帅的警员啊？”叶嘉一边被他推搡着走，嘻皮笑脸跟他打听情况。

好尴尬！

叶嘉闭了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冷漠的话语，冰封的表情，直接掐灭了她心里窜起来的那点子小火苗。局子不是第一次进，但是这么凶、这么不近人情的队长，还是头一回见。

傅知延扫了叶嘉一眼，没看出来有多鬼灵精怪，倒是感觉……笨笨的，蠢蠢的。

就在叶嘉前脚踏出大门，奔向自由那一瞬间，她的手腕被一张更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手掌粗粝有茧。

陶荻还醒着，见叶嘉回来，连忙坐起身问道：“出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真跑掉了。”

随着段晓军的话，傅知延的目光又落到叶嘉身上，这回，目光带了几分乏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正在警队，什么样的无耻之徒，他都已经见惯了……叶嘉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是被他扫了这么一眼，她的心却蓦然失落了。

两男两女被带着进了羁押室，走廊里，灯光昏惑，叶嘉无趣地走在最后，低着头，踩着前面人的影子。

看来他是完全不记得她呐！也是……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嗯。”

“哦！”叶嘉听话地点头，站起身来，搁墙边儿罚站。

“现在知道脸红了？”段晓军虽然心软，但是脾气却也暴躁，知道差点让人跑掉，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骗老子去给你买卫生巾，女孩子家家，怎地这般没羞没臊。”

他似乎是有所感，抬眸看向叶嘉，叶嘉连忙垂下眼，心跳漏了半拍。

“仙人跳是吧！年纪不大，花样不少，交代吧，这次又是谁的主谋。”开口说话的，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警员，名叫穆琛。

“你丫逃一个给我看看。”陶荻觑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那些家伙是吃素的？能跑出去就见鬼了。”

羁押室，午夜。

两分钟后，叶嘉鬼鬼祟祟从女厕出来，看了看周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警局很安静，夜很深。

笑意由浅入了深。

爱情。

段晓军慌里慌张地推门进来，看到小板凳上被罚坐的叶嘉，才算是重重松了一口气，猜到发生了什么。

在未来很长很长的岁月里，叶嘉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他只要他沉静如画，无论在哪里，做什么，她的心她的眼，永远会转移到他的身上，然后忘记呼吸，忘记血液的流动，忘记时光的老去。

叶嘉被铐着手，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墙边，然后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傅队，来了？”

“边上去。”

傅知延立刻读出了她的嘴型：“拜拜啦！”

此时此刻，叶嘉恨不能挖个坑把脑袋埋进去。

“唔，傅队好，我叫……”

“没有！”叶嘉作委屈状，瞥见了段晓军手上的一包夜用卫生棉，恰逢傅知延的目光跟着也斜了过来。

叶嘉还没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傅知延一声冷沉的调子打断了她：“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闲情与你认识？”

叶嘉抬头，迎上了一双无波无澜的榛色眼眸。

她听见雨滴翻打在叶脉上的淅淅沥沥，夜风于屋檐下低飞。

“又是你们几个！”办公室里，警员段晓军扫了他们一眼，拿着文件袋，挨个拍打叶嘉身边人的脑袋：“这次，有打算呆多久呢？三天，五天，还是十年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