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立明办完住院手续回来，何珊也拎回一篮子水果和营养品。

林阅眼眶霎时又红了，难堪倒是其次，只是越发觉得愧疚。

护士过来替陈麓川做常规检查，一会儿还要输液。大家一直在病房不是个事儿，也会打扰陈麓川休息。

半小时后，陈麓川醒过来了。

“那是你傻，被人买了还替人数钱。”

“你别胡闹！”

陈祖实笑说：“多大点事儿，你们也太客气了。”

陈祖实有心缓和气氛，便安抚冯蓉道道：“医生既然说了情况不严重，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冯蓉一见何珊，立即炸了，“你来干什么？”

何珊听完半晌无话，最后叹道：“这孩子是个实诚人。”

林阅回到病房，一边盯着药瓶，一边玩之前陈麓川发给她的那个解密游戏打发时间。

冯蓉瞥她一眼，“我们家的事，就不劳烦你了。”

何珊叹一口气，“话我先前就说明白了，我不反对你跟他一起，就是怕你嫁过去受委屈，冯蓉是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没人应战，冯蓉便也偃旗息鼓了。

陈麓川摇头。

话音刚落，病床上陈麓川喊她一声，“林阅。”

陈麓川笑说：“我哪敢威胁您，这不是在求您高抬贵手吗？”

“记得，怎么了？”

陈祖实笑着拍了拍她肩膀，“过去吧。”

林立明便对陈祖实说：“我去吧，麓川毕竟是为了林阅受的伤，不让我们缴费，心里过意不去。”

林阅掩上门出去之后，陈麓川才收回目光，笑了笑，“妈，您这样做就太没风度了。”

不一会儿，何珊便跟着林立明上来了。

林阅打了声招呼，冯蓉抬眼看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麓川笑了笑，无声说：等会儿再说。

何珊却不接她这茬，只问林阅，“情况怎么样？”

那边顿了一会儿，“那更得上来，账算清楚，该赔的赔，免得人家觉得我们不识礼数。”

林阅眼见场面如此尴尬，越发觉得无地自容，低头拉住何珊的手，低低地道了声歉。何珊瞥她一眼，没吭声。

林阅急忙摇头，“没。”

不知等了多久，治疗室门终于打开，陈麓川被推了出来。他这会儿脸上总算有了一点儿血色，笑着跟林立明和何珊打了声招呼。

陈麓川躺在床上，打了个石膏背心，不能乱动，这会儿够不着林阅，只得招了招手，说，“过来。”

陈麓川笑了一声，“那就以身相许。”

林阅被陈麓川喊了一声，立即走过去，却也不敢靠得太近，隔了一步的距离站着。陈麓川朝她伸出手。林阅急忙看了冯蓉一眼，后者面沉如水，神情自然不甚愉悦。

陈麓川只得笑着又安抚几句，冯蓉情绪好歹稍稍缓和下来。

陈麓川笑了笑，“看来你明天是开不了张了。”

陈麓川摇头，“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冯蓉便让其他人都走，自己留下来照顾陈麓川。

林阅扑哧笑出声，“我信你是真不疼了。”

何珊问她：“我跟你爸到医院了，几楼？”

“那可轮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陈麓川笑了笑，“妈，没您说得这么严重，伤筋动骨常有的事，您别担心了。”

冯蓉轻哼一声，“少给我来这套。”

陈麓川接腔，“妈，林阅留下来，您回去休息，有空就过来瞅一眼。您去年才做过手术，要是您照顾我，自己累坏了就得不偿失。”

冯蓉神情平淡，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林阅应了一声，又说：“妈，你还记得小时候陈麓川有一回被狗咬了么？”

“应该的。”林立明点了点头，跟着护士出去了。何珊顿了顿，也跟上去。

林阅惊讶，不由朝陈麓川望去。

林阅毫不隐瞒，照实说了。

“那您跟爸先回去，让林阅留下来。”

林阅点头，又跟冯蓉打了声招呼，“我去去就回，冯阿姨，先麻烦您了。”

不一会儿，护士过来喊人缴费办住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