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厨房的玻璃门被拉合，黎静荷开口：“你认定他了，是吗？”

秦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提起这个, 闻煜风拿出了随身的名片夹，从里面取了一张，双手递给了秦经国。

秦晴心虚地往沙发里面挪了一寸。

只是这一次，再次出乎黎静荷的意料, 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语气平静地答话：“对自己和周围人的身体都不好, 所以戒掉了。”

黎静荷看向闻煜风的眼神里, 少了那些漠然的情绪。

这纵容的模样简直无需言表。

一旁被冷落了好一会儿的秦经国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

旁边黎静荷脸色也不好看。她心里明白得很，秦奶奶虽然看上去只是在对着秦经国发火，但这话里两人一半一半，谁也落不掉逃不脱。

秦晴指尖轻抖了下。

去拿冰袋又折返的秦奶奶看向他：“是比你会说。”

“不是转业, ”闻煜风似乎看出了秦晴的茫然，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然后才转向秦经国，解释道，“目前在安保公司就职。”

“奶奶，我用不上的。”

闻煜风应了一声，向着秦家父母点头示意下，就要起身跟去厨房。

“那两三年你们忙得不着家，就我和甜甜两个人，一个老一个弱。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麻烦事情，都是小煜整天不厌其烦地帮着忙，逢年过节，他比你们问候得都勤。——好，到现在，你们一个退休了，另一个也快了，有时间回家待着了，也想起来坐在这儿正儿八经地盘问起人家来了？你们没先盘问盘问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爹妈当得称不称职合不合格？”

“不是。”

她的眼底溢上一层淡淡的水光。

“副总经理？”

“你打了人家小煜，你说我该心疼谁？再说，瞧小煜被你欺负惯了那模样，我当然得对他好点了。”

说完这些，秦晴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基围虾的头刺很硬，会扎手；各种厨房工具都很锋利，有可能伤到；油锅里放带水的材料时，溅起的热油会烫伤；油烟机没办法把所有油烟抽走，对气管和皮肤都不好……”

“嗯。”闻煜风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他唇角微掀着看向秦晴，“人如其名。”

眼看着话题方向又被秦奶奶一句话带跑偏了，黎静荷无奈地看向老太太的方向。

“这样我可以不必遗憾，为什么我没早一步出现在你的身旁。”

昨晚父母盘问关于闻煜风的家庭状况，秦晴只提了他母亲早年去世、家里关系比较冷淡的事情，其余一概未谈。

大略扫了一眼名片，秦经国有些意外地看向闻煜风。“你今年才二十七吧？”

黎静荷只得转回。

看出这个话题对于两人来说似乎有些禁区，秦经国只得跳了过去。

秦经国尴尬地站起来：“妈，还是我给您打下手吧，小煜毕竟是第一次来家里做客。”

秦奶奶最先反应过来，心疼地瞧向闻煜风的手——白皙的指背上一片被暴力“虐待”之后的红痕。

“是。”

不说谎也不卖弄，聪明且懂分寸。……倒是个挺有意思的年轻人。

这话一出，秦经国愣了下，秦晴也茫然地睁大眼看向闻煜风。

秦晴此时也正在为自己的条件反射心里微恼，有点自责地抬头。

她抬起视线，这一次目光带着颇为认真的审视。

“……”

看见秦经国吃瘪的表情，秦晴到底还是没忍住，侧开脸轻笑出声。

安静的客厅里，这声音清脆干净，把另外三位长辈当场就看愣了眼。

然而秦奶奶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秦晴瘪了下嘴，“奶奶，您到底该心疼我还是该心疼他啊？”

没一句多余的解释或是刻意的讨好。

听秦经国随着秦奶奶改了称呼，坐在边上的秦晴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秦经国在一旁注意到黎静荷神色的变化，心里有些复杂地看了闻煜风一眼。

秦晴还没说话，秦奶奶接口了，没好气的：“她不用，疼一会儿也该。”

她抬头看向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