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故事的间隙,苏荷稍作停顿,刚要再开口,前面的长廊拐角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声。
一拐过长廊,看清墙角被醉醺醺的男人撕扯着头发、穿着皮鞋凶狠踢着的蜷缩起来的女人,苏荷心头怒意彻底压不住了。
“你哪剩下那么多无处安放的善良和同情心?”
包厢里的嬉笑喧嚣声停了下来,陆续几个人跑了出来。
“哎哟林总!您这是怎么了!”
苏荷一愣,回头。
“贱人叫谁?”
不远处有个可以落座的休息区,苏荷把人搀扶过去。
这一下若是砸实在了,那最轻也得是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苏荷笑着坐起身,从旁边拿起那只个头最小的娃娃,袖珍得只有她半根手指长。苏荷笑弯了眼,她把它举起来在商骁面前晃。
夏诗意脸红了。一副快要忍不住又腰按捺着自己小淑女形象的纠结模样,看得“报复”之后的苏荷心情大好。
端详几秒,苏荷笑着落回眼。
“不过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你活着的那个地方是天堂、是童话世界,而我这里,就是个没有光的人间炼狱。”
苏荷见她不开口,也懒得自找没趣。
紧随其后,一阵拳打脚踢和女人的呜咽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林菡说完,慢慢直起身,手臂往后撑进沙发里。
“好像今晚本来也没什么安排……”
“……!”
面对着林菡发了疯一样的歇斯底里,苏荷的表情反而越发平静下来。
苏荷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轻轻碰了下自己另一旁站着的夏诗意,她压低了声音说:“看到没,这已经无药可救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被他衣冠禽兽的皮囊给骗了。”
他抬腕托住女孩儿,低声。
商骁此时站在石床旁,见女孩儿细长的腿垂到床边,他再自然不过地单膝跪下身,拿起一旁的长靴。
她没什么表情,好像也不在意的,只是随口问:“既然这样,那你安安静静地爬就是了,干吗还要说出来?说给完全没兴趣的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在沙发一边蜷着身体的林菡。
苏荷一边思索一边点头。
那尖细的鞋跟离着中年人的脸不过咫尺。
苏荷莞尔地笑。
只是刚进长廊几步,迎面走来的穿着超短裙、妆容略浓的几个女人便拉走了她们的视线。
苏荷说着,已经挪到石床边上。
“不许喝酒。”
“我有事和夏诗意聊!”
而且观察了这么一段时间,她已经能够确定林菡没什么大问题了,她便撑着膝盖站直起身,准备离开。
安静几秒,苏荷轻笑了声。
苏荷难得抓了个反击的机会,此时笑得更是揶揄,“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招的。而且你如果对他没兴趣,那怎么会主动问起他的事情?”
“算。”男人低沉的声线带上一点轻微的鼻音。
等到林菡喘着粗气再次咳嗽着佝偻了身体,苏荷眼底才有情绪的火光轻跃动一下。
祁楼眼神一闪,点头。
脱了手里的高跟鞋,参加晚宴的曳地长裙一直拖到快地面的高度。随着苏荷迈步走过去,雪色的脚踝在地毯与裙摆之间若隐若现。
夏诗意眼睛却亮了。
苏荷眉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她笑着往前跳了一步,伸手抱住商骁的腰,然后仰起脸来看着他。
女人们之间,从小到大都有一种很轻松就能结下深厚友谊的方法:手拉手去卫生间。趁着庆功宴的人还未到齐,苏荷与夏诗意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前后从包厢里溜了出来。
但她生在优越的家庭里,作为独生女又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以对于圈内那些苟且的事情所知不多也是常态。
“楼哥,这边麻烦你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内招呼了声什么,然后快步跑向了中年男人。
不知道是因为屈辱还是别的情绪,她始终没有去看苏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