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时候，宋书总会注意到，原本陪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秦楼，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转到孩子身上——带着点莫名的敌意和警惕。

秦楼被宋书管教得“听话”，这会儿再看到秦老爷子，多数时候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偶尔还能不带刺地说几句话了。

梅静涵转向秦楼，“小秦，我和你爸知道你对书书感情深，但是孩子并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你没必要因为担心这个，而放弃了最佳的生育时期——过了这个阶段再要孩子，对你对书书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看得很清楚，秦楼一句话说完，那医生似乎就呆在了原地。

秦楼听了眼睛一亮，回头看宋书：“可以不等三岁，现在就立刻送走么？”

那故意绷出来的正经严肃的态度差点让宋书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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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是一个纯金的小算盘，“小珍珠”爬过去摸了摸，似乎嫌凉，嫌弃地收回了手。

然后他皱起了眉，“但是书书大概……喜欢它，我怕她舍不得。”

栾巧倾这边挂断电话，眉间的小得意几乎藏不住，刚准备往床下跑，就被身后被窝里的男人打横捞了回去。

小婴儿也是神奇，后来睁开眼了，对着凶得能吓哭所有孩子的秦楼，偏偏总是咯咯地乐。

秦梁请来的专业团队把“小珍珠”照顾得很好，没几天就真像颗小珍珠似的变得白白胖胖。

在学龄前就顺利通过测试进入国际某知名高智商俱乐部后，“小珍珠”顺利上了当地新闻的多个板块，并招来了许许多多的社会关注。

“……”

对此，已经任教数年也无法磨灭秦楼给他们留下的“阴影”的二中全体老师深表对这份信任的“感谢”。

“但我们才是过来人，囡囡。”梅静涵开口。“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我觉得可以换一个角度理解。首先，你们的原生家庭不幸其实更让你们懂得该如何教养好一个孩子，你们会比普通父母更会体谅和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其次，感情需求现在是没有的，但你们就能断定自己将来也没有吗？”

“我们不得不承认，基因和遗传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

然后他又往前爬了一段距离，在一套厚重的书前停住了——《古今数学思想》，整整四册一套，结结实实地摆在那儿——毋庸置疑，秦楼随手从他书房里那一堆能砸死人的书里拿来的。

终于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见秦楼又盯着那小婴儿练眼刀的时候，出声问秦楼：“你在想什么呢。”

它越是乐，秦楼越是凶，看起来苦大仇深得恨不得给它顺着窗外丢出去似的。

“我说，婚礼上那些誓词说得太对了……可如果有一天你出了意外，那你要叫宋书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还是真要她随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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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彬点头，“是实话，也是你最擅长还不自知的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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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秦楼亲自给两位长辈表态，同意孩子的事情。

宋书好笑又心疼，“我说过，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不要。我会听你的。”

秦屿峥也皱着眉说：“我们老两口还觉得我们没有精神需求呢，也没催过你们抱外孙外孙女。直到今年家里冷冷清清，房后老瞿家三个孩子叽叽哇哇地闹和笑——我们这才觉得缺了点什么。可我们还有你们，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亲朋好友不在身边，父母长辈已经故去——放眼望去孤零零的，人家隔壁阖家欢乐，你们就确定你们不会心里觉着缺了点什么？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就没得选了。”

验证了猜测以后，秦屿峥皱眉，“说说你的原因吧。”

偶尔哪次撞见了忍不住往亲家这里“串门”的秦老爷子，宋书和秦楼也只装作没看到了。

宋书有些惊异地望着“小珍珠”，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轻笑起来。

宋书：“……”

翻译表情复杂。

秦屿峥和梅静涵半点意外都没有，反倒是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秦楼垂着眼，俊美的面孔上不见情绪，只是透着冷的白。

这种顺利也一直持续到临产。

秦楼垂眸，“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需要，我们有对方已经完全足够。”

“？你说清楚？”

桌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礼物都有。

宋书犹豫了下，“我和秦楼都属于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对于父母子女之间由血缘纽带建立起来的关系并不信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都对自身能够养育一个健康的孩子没有信心，甚至感到排斥。而且秦楼有一句话是对的，只是表达太锋利了些，可能让您两位听着不舒服了——但我们确实没有一定要有个孩子的必要。”

“小秦，你这——”

秦楼和宋书再回家时，秦屿峥与梅静涵就开始时不时地把闲聊时的话题往孩子上面拐。

但宋书看得清楚：老爷子愣了好几秒，等秦楼已经不耐地走过去，他才回过神，低低地应一声。

秦屿峥的一番话，彻底让宋书眼底情绪摇曳起来。但她深知秦楼心结，这会儿自然绝对不会主动说什么。